一块肉，嚼进你们的肚子。你们眼里还有朕，还有大宋，还有大宋子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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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看看，看看在这长街上的百姓，他们都看着你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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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祯站在帝辇上，抬起明黄的袖袍高高一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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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街上黑压压的人群，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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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知道，你们一个个对朕都不满意，都有怨言，这个要求朕这样，那个要求朕那样，朕要做什么，你们就偏不要朕做什么，朕怎么都不能让你们满意。是，朕不是太祖太宗，没有丰功伟绩，没有开疆扩土的本事，朕管不了你们。在你们眼里，朕就是个昏聩无能的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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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朕今天要告诉你们，朕心里装的是大宋江山，朕守的是祖宗基业，朕开不了疆拓不了土，朕也不能为万世开太平，朕就想好好的，好好的和朕的臣工们一起，守好这一片沃土，让大宋子民都过上好日子，有肉吃有衣穿，三餐不愁四季温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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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恨啦，恨你们拉帮结派，党同伐异，互相攻讦，排除异己，成天在朕跟前参这个，参那个，够了！朕听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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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之怒，山河可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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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乌云堆积，遮住了炽烈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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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啸的北风卷过御街，在头顶盘旋，侵入肌骨，仿佛有凛冽的杀气在凝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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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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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吏夹起尾巴，大气都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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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夷忽然有一种正在看大片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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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内侍小心上前，扶住赵祯：“外面风大，官家回驾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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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祯甩开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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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话在他心里憋得太久了，喊出来，骂出来，沉重中又带了几分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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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吼出来的，骂出来的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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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给朕好好想想，想想吧，今日朕应该怎么罚，该怎么罚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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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官家，臣有罪。”张尧卓袖子抹脸，开始跪趴在地哭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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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祯不理会他，视线略过众人，最后落在傅九衢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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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说，朕该如何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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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九衢微微抬头，与赵祯的目光在空中相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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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赵祯那一番慷慨陈词，听上去是在骂他，其实是在保他。赵祯将所有人都拎出来骂一通，连他自己都没有放过，却无形中弱化了傅九衢当街劫囚的事情，让这个原本要单列的罪责变成了朝臣共同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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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九衢看着赵祯憔悴的面孔，缓缓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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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认罚，杖五十，决臀杖十二……双倍执行。小嫂的杖刑，由臣领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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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里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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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倍，相当于杖一百，决臀杖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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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若非罪大恶极，对官员和士子是不会杖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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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臀杖是指剥下裤子行刑，打屁丨股。这不仅会让受刑者挨得更结实，更痛苦，还是一种对受刑者的人身羞辱。其中更狠的便是像辛夷这样，寒冬腊月，拉到大街上行刑，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屁丨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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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人都受不了这样的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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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陵郡王劫囚抢人，也正因为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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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夷并不完全了解臀杖，以为只是打屁丨股，却不知是怎样打，但即使这样，她仍然很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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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九衢，你受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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