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就是参须也不便宜。参都长在山里，人工种不了，它就不是个寻常人家吃得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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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姨娘眼看着是不行了，还吃这个有点浪费，还不如把钱留给林嘉以后过日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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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妈妈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真见到杜姨娘完全失了生机的模样，也不禁唏嘘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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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一下子就这样了……”她站在圆桌旁用手帕按了按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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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嘉拉出绣墩请她坐下，她就势坐在桌旁，跟床还隔着一段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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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姨娘又咳起来，蔡妈妈忙用手帕捂住口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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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嘉服侍杜姨娘喝了水，顺过来气儿，杜姨娘道：“你去给妈妈沏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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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把她支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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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嘉看了她一眼，垂头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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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妈妈目光追着她，直到她带上了槅扇门，才转回头来，赞道：“这孩子也不知道生得随谁，出落成这般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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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嘉隐约听到了半句，槅扇门关上，听不真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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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里间里杜姨娘将要请蔡妈妈帮她筹谋婚事，当初肖晴的婚事，就是托了老太太身边的徐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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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这些妈妈人面广，关系多，很能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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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妈妈能帮她找一个什么样的人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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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肖晴做前例，林嘉觉得鳏夫也挺好的，年纪大的人真的都很会照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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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她不像肖晴那样是举人之女，又有个在读书的弟弟。并且她还有母亲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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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嘉知道其实自己的情况要比肖晴难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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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不娶中排在首位的便是她这种，丧母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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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杜姨娘是她姨母，但说出去——“妾养大的”？听着都像是骂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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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嘉根本不敢奢求能找到像肖晴夫君那样的。她觉得，鳏夫也行，年纪大也行，家里穷些也行。她对这些都没什么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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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唯一只希望那人是读过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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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然不敢要求什么童生、秀才，只要是读过书的，认识字，知晓道理的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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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公子一直鼓励她多读书，便是因为书中有明德。人要读书，才能明理，才能知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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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若给她说个贩夫走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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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并非不可能，相反还真的可能。读书人家才配读书人家，举人的女儿才嫁给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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贩夫走卒，奔波于生计，又有几个能识字读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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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嘉低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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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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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总是人过的。肖婶婶连男人都没有了，不一样靠着自己把两个孩子都拉扯大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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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晴娘嫁得良人。九公子又说，肖霖明年一定能过院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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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娘以前多么羡慕她这边的生活啊，可现在她不羡慕了。她有她自己的日子，她熬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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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咬牙，日子都能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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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沏好了，但林嘉并不急着端进去。叫她沏茶只是一个把她支出来的借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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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在明间里等着，等杜姨娘和蔡妈妈说完话，自然会叫她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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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里间里突然想起了蔡妈妈拔高的声音：“快来人！快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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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嘉不及反应，已经拔脚冲进了里间，直奔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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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杜姨娘面如金纸，气息微弱，像断气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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