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都是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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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甜还是个小女生，丝毫觉察不到季礼的异样，三言两语就被套出了话来，一句顺着一句往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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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玉哥是自己逃出来的，东躲西藏了一年多，直到角斗场没了，他才敢冒头，正好遇上我和养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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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他叫我养父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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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逃走之前，还是第一的斗兽，走了以后也是。……我不是在骂他，我们那儿都这么叫，互相之间也这么叫，好像的确不太好听，但我们不配叫机甲斗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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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那些操作格斗机甲、经纪助理成群，光鲜亮丽的大明星们，才是机甲斗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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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角斗场的斗兽是用来取乐的消耗品，是角斗场用来攫取利益的工具，甚至都算不上一个值得被对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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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甜被贩卖进角斗场的时候，戎玉就已经是角斗场最珍稀的一匹斗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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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迄今为止最强大的斗兽，是角斗场最顶尖的作品，角斗场甚至专门为他打造了昂贵的机甲，每一次出场比赛，关系到的赌局都是一个天文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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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还是永远被豢养在地下室，使用着无法联网的模拟舱训练，日复一日与其他斗兽角逐厮杀，稍有不慎，就要接受酷烈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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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斗兽都是这样的，戎玉也并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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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礼的声音有些哑：“……他自己的家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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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可能跟我一样，根本就没有。”乐甜说，“我听说，戎玉哥是很小被角斗场买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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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斗场每年会通过地下渠道收养和购买无数有精神力天赋、能够驾驶机甲的孤儿，培养他们，然后像养蛊一样，让他们不断互相厮杀，并以此作为观赏节目，开盘下注、收取门票，再换成无数的星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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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玉有记忆以来，一直都在那儿，甚至没有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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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机甲叫龙骨，所以他的代号也就是龙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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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治愈型，但治愈型在决斗场没有意义，所以他就抛弃自己所有的特征，成为了最强大、最迅猛的斗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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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崖缝里生长的植物，在顽石和泥缝里攫取雨露，早就被扭曲得看不出原本的品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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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斗兽，宿命往往只有一条，就是为角斗场战死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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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很多人，做梦都想要摘下戎玉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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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礼重复了一边：“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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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乐甜撑着下巴，轻声说，“角斗场的规矩，我们角斗胜出也不会得到钱，失败了会受罚，按照规则，胜者可以从败者身上取走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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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是头发、可以是眼睛，也可以是……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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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由胜者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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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当真把他们当作野兽来豢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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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骨的眼睛会变色，赌徒们都知道，斗兽们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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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摘下他的眼珠，就意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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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甜没有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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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味着他们碾碎了戎玉，践踏了最强的斗兽，让那个明明是野兽却抱有人性的家伙，彻底被粉碎最后一点儿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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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徒们已经看腻了血腥的厮杀，他们更想看到，失去眼睛的斗兽如何在一场一场的角斗中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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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们的角斗并不总是公平的，只要是为了博取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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