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封卿始终在紧盯着她，目光如炬，似能顷刻将她看透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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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却不愿回视了，也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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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上，被烫到的灼痛仍旧存在着，转身的瞬间，因着动作太大，碰到了灼痛处，眼眶倏地有些温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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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姑娘。”却在她起身瞬间，身后曲烟声音温柔唤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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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非晚背影一沉，脚步僵于远处，却没有回首：“曲姑娘尚还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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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本就是我要见叶姑娘，让您一人离去太说不过去，”曲烟笑道，一手拿过方才脱下的厚重披风，“我送送叶姑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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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非晚未应，心中却也知，只怕今日曲烟见她，只因着这会儿的独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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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徐徐走出门去，一直到楼梯口处，不长的距离，于叶非晚而言，竟显得格外遥远。她再不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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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姑娘可还记得，上次你入宫时，我对你说，我曾歆羡封卿陪你回门一事？”身侧，曲烟打破静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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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非晚睫毛微颤，她自然是记得的，岂会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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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她那时有些怅然的笑意，记得她凄婉的眉目，记得她那句幽叹般的：“叶姑娘，他竟陪你回门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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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未想过……也从未敢想，我竟也能经历呢，”曲烟轻轻笑开，“真巧，叶姑娘，同样是阿卿伴在我身侧，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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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叶非晚并未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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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并非一模一样，封卿陪她回门时，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如完成任务似的，而陪着曲烟，怕是甘之如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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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姑娘，此一生，我最为后悔的，便是当初入宫，”曲烟垂眸，“若是能够重来一次，我拼了这条命也定然不会入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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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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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非晚指尖一颤，她便是重来一次的，她却也只能让自己不重蹈覆辙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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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说什么重新来过，都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把戏罢了，智谋、权势，这些实实在在的东西，不是重来一次便能超越的了的。一个平庸之人，也不会因着重来而平步青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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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愿入宫，为何当初，在封卿喝得酩酊大醉，对你诸多在乎时，你不现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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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非晚和封卿初遇那日，封卿喝醉了，拥着她喊了“烟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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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那日，将封卿送回王府时，她看见了曲烟，隐在角落里不曾露面的曲烟，她明知封卿在乎她，却还是不现身，任由他满身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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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烟闻言轻怔，而后望了眼叶非晚，抿唇不言语，她不会告诉叶非晚，是因为她对封卿提过“带我走吧，哪里都好”，可封卿未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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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曲烟道：“叶姑娘以为，我不想现身吗？”她说到此处微微垂眸，“我知，一旦我看见那样的阿卿，我便……再不愿离开了。”她会害了曲家，更会害了封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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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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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非晚知道曲烟的意思，亦知道，曲烟说的是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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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贵妃娘娘，我才是封卿明媒正娶的王妃。”她道。一句贵妃娘娘，也直接戳破了她现下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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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曲烟声音却极为平淡，“叶姑娘，我怎么觉得，他仍旧是阿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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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卿，封卿专属于曲烟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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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非晚的脸色微白，最终未曾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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