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配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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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精碘伏这种东西他用多了，久而久之确实不会怎么痛了，记得有一次他从拇指到手腕被刀划得血肉模糊，只好紧急去缝线，那地方很偏，大医院离得远，就近就只剩诊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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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所麻药用光了，那次缝线他全程没用麻药，咬着牙生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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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实在是太痛，他的汗淌满了整件背心，似乎人生中所有的痛都在那一刻受完了，所以之后再碰上的伤，同那次比起来，都算是小打小闹，也感觉不到多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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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音书帮他上着药，有的伤口浅，只是浅浅血珠渗出，但有的伤口触目惊心，让人难以置信这会出自一位父亲的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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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处理到第不知道多少个伤口的时候，阮音书终于禁不住问道：“你爸和你有仇吗？这下手也太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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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迟答得很快：“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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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仇？”她抬起头，“你不是亲生的？可看起来又不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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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亲生的，”程迟说，“不是亲生的他可下不了这么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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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拧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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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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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迟笑着揉揉她发顶，“他就是那种，在外面应酬受尽了气愤又称不了英雄，就只能在家里发泄的那种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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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爷爷一共五个孩子，程河是大哥。成年之后五子分程氏产业，他分到的最多，但争议也最大。只要他做的不好，股权随时面临被分走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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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音书似懂非懂地点头：“那他压力应该很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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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语气仍旧淡淡，像是在讲一件和自己不相干的事情：“以前经营的虽然算不上特别好，但也还不错。直到几年之前，家里产业越来越差，资金难周转，一度快要倒闭，我们才知道他在外面养了几个小三，精力都被小三分走了，公司也被小三盘的一团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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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家暴的，打我，打我妈，怎么狠怎么打，打完又声嘶力竭地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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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得汗毛倒竖，当即改口道：“但是无论压力有多大，都不是做这些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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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迟还是笑：“我妈终于忍不住一走了之，离婚协议书一签，她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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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音书：“那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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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什么情绪地抬了抬眉，看她：“是啊，那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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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一走他也不用装了，原形毕露，每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先跟我切磋一下。一开始我也忍，后来就不忍了，打完之后一般一周内我是没办法去学校上学的，除非推轮椅送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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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打完家里都一地狼藉，比刚刚她看到的还要恐怖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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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家政阿姨都用的同一个，因为阿姨早见怪不怪，每次都念叨着“和气生财，好好的一家子干嘛老打架”，然后把玻璃渣收拾好，再采购新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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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音书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然后问：“那你就没想过要走吗？这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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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后来不是搬基地去了么，”他眯眼，“老打架也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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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是因为母亲在，后来连母亲都走了，他好像还怀着一点傻逼想法，以为打完这次程河就会收手，后来一次接一次，他终于明白，对这个男人就不该有什么狗屁怜悯，于是一走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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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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