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着眼问：“狄老师，请你屋里坐，是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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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小毛低头看了看这间破旧不堪的小屋，晦暗而潮湿，除了一张破旧的床铺，矮小的土灶和一堆生火用的柴外，没有其它东西了，一张用木麻黄钉成的凳子只剩下三个脚了，缺了一个脚是用一个大石头垫着。狄小毛见状说：“我们在门口谈就行，只几句话，看你愿意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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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麻心里想：狄小毛求他一定不是什么粗活，如果是学校的事，可有油水捞了。反正拿的是公家的钱，做的是私人的人情。黑麻挺胸仰地说。“狄老师，什么事你尽管说，只要你一句话，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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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小毛笑了笑说：“是这样的，现在人家都在走私，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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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麻心凉了半截，走私他是知道的，那是要有本钱，黑麻对这个不敢兴趣。狄小毛见黑麻没有理解他的意思，就开门见山地说：“黑麻我聘请你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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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老师也走私?”黑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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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小毛点点头，又解释说：“我是帮马秀秋做的。她一个女孩子不宜出海，我当老师的也不妥当，所以找到你，想聘用你出海，我再聘一个舵手，租一条渔船，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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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可以。”黑麻不加思索的满回答应，又问：“狄老师相信我黑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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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相信，我们讲义气，我把银元交给你出海与台湾人交易，成功一趟。我给你一次性一千元人民币。”狄小毛向黑麻亮出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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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麻眼睛一亮，一千元，不是小数目，可以让他生活一年时间，他一激动，鼻粱上浸出几粒汗珠，笑咧咧地说：“狄老师，我干，你放心，我全力以赴。我的命贱，你的生意贵。我用生命做担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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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麻的几句话让狄小毛的心踏实起来。狄小毛知道用人之哲学：求人要求贵人，用人要用奴才。他说：“黑麻，我们一言为定，你等我的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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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麻点点头，他好像突然拣了个大元宝，一高兴，连那个装地瓜粥的碗都不洗，摔在沟里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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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小毛见有“乒乓”声，回头一看，见黑府手上的碗没有了，向他笑笑，自己在心里想：“黑麻连饭碗都摔了，这是什么意思?是亡命之徒?还是孤注一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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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小毛回到学校，已经是日落西山了。暮色越来越浓了。他回到宿舍，一直等着马秀秋的到来。他要把这件事告诉马秀秋。自己不用出海了。可以坐享其成了。狄小毛有自己的想法。出海是冒险的，聘黑麻去最适合，自己在海边与他接头。这样既能赚钱，又可保安全。死了是别人的命，赚了是自己的钱。狄小毛有点美滋滋地想着，一时感到自己的明智和利索，当狄小毛拉开电灯的时候，马秀秋风风火火地来了。她说：“狄老师，明天咱们要去海边租渔船了，还要聘一个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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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留着我办。我明天就去海边租渔船，二十马力的够不够。”狄小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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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人家都用二十马力的。最好这几天就要出海，这几天是潮落时刻。”马秀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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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银元收的怎么样?”狄小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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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银元，有白玉，有黄金；我还买了十斤铜，不知道能不能交易的。”马秀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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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小毛见马秀秋双手提着沉重的包子。细声对她说：“秀秋，我聘请黑麻替我们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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