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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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信。”金贤振笑起来，将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又给自己续上半杯，“你觉得她是个女魔头，杀人不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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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竞抱怨道：“不说你非要问，说了你又不信，那你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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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看看你会不会跟我说实话。”金贤振道，“不过没关系，你不说，我不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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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竞失笑：“那我还要感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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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客气！”金贤振猛地一挥手，对他举起杯子，“都在酒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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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碰了一下，谈竞只沾了一下嘴唇，而金贤振却一饮而尽。他又为自己续杯，却并不劝谈竞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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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谈记者有没有经历过求生这件事？什么样的求生都可以。饥荒的时候跟人抢吃的，或者上战场去拼命，反正就是跟牛头马面脸对脸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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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竞仔细思索了一下，他虽然一直在刀尖上过日子，却也始终同死神中间隔了一层纱，因此摇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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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贤振慢悠悠地笑了笑：“跟鬼差面对面的时候，如果狠不过他们，是会没命的。可人如果比鬼还狠，你说……她还能被叫做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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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这句话，抬起眼睛凝视谈竞，谈竞与他目光相接，两人都没有说话。金贤振唇角还勾着，但眼底藏着的却是浓得化不开的深切悲哀。这次是谈竞主动举杯，他想说点什么，喉头滑动半天，却一个字都没能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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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九岁的时候，和一群宗室子弟一起去日本上学的。我们那一批，约莫一共有二十七八个人，当时我们家只选了我和我姐姐，没选别的兄弟。我额娘……就是我妈，高兴得很，觉得我们比正房嫡福晋膝下的孩子有本事，所以才获选。她像过节一样为我俩准备远行的东西，叮嘱我好好学习，挣个功名，将来有出息了，给她荫个诰命。”他说着，眯着眼睛笑起来，轻轻叹了口气，“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那阵子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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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喝干杯子里酒，伸手拿起酒瓶，却发现一瓶红酒早已经空了，谈竞见状，扬手招来服务生，又为他叫了一瓶酒。金贤潦草地道一句谢，接着说：“当时我们都没觉得去日本是坏事，那时肃亲王家的女儿，就是现在的满洲国安国军总司令金碧辉已经在日本呆了很久，我们见过她寄来的相片，看起来很不错。你知道当时前清已经不行了，皇帝都是泥菩萨，宗室更是朝不保夕，去日本算是绝境里的一条路，让人不得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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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贤振姐弟去日本的时候，一个十一岁，一个九岁。他们在中国接受了简单的日文教育后，便踏上一衣带水的邻邦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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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我将它视作一个好机会，可以博取功名，光大门楣的机会，因此非常激动。其实不仅是我，与我一同前往日本的所有宗室子弟，都将它视作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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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眉毛低下去，声音也低下去，到最后就慢慢地微不可闻——或许他并没有说话，只是在沉默，但这沉默也像是诉说，毕竟有些事情，是语言形容不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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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男校里学习，我姐姐被分到女校。我进学园十几天，就把她忘光了，你想想，十岁大的男孩子，生于内宅，养于妇人，能有什么大见识？猛一到日本的花花世界，整个人都被震撼了。看到日本的现状，我对他们教给我的那些东西更加深信不疑……我是那些宗室子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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