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它追着鸟跑远了吧。”陆玫玫用下巴蹭蹭茂茂的脑袋,“玩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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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茂伸长了脖子,和陆玫玫蹭蹭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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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回去吧。”陆玫玫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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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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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的房间内,亮着一块大显示屏。医生的手指在键盘和鼠标上飞舞。显示屏上的视频片段被不断地剪辑、暂停、播放、快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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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突然哼起了歌,十枚指甲也像是合唱般发出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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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指动作轻快,哼着的音调也洋溢着一种轻松喜悦的气氛。片刻之后,他动作一停,歌声也随之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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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标在屏幕上一划,进度条被拉动,又被点击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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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窗口中,视频播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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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茂趴在阳台上,望着楼下的石砖路。陆玫玫和周海手挽着手,走出去一段后,陆玫玫转过身来,冲着阳台挥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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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自然切换,茂茂动作不变,却不再是趴在阳台上。它注视着陆玫玫和周海,也注视着他们对面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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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陌生的年轻人翻找着文件,张口似乎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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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在这时插入,取代了风声、虫鸣和鸟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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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像是水中倒影,随着水波一起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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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重新凝聚,背景就变成了山头。刻着陆贵祥名字的墓碑一闪而过,坟包被挖开。陆玫玫抱着茂茂,周海又抱着她,两人一猫静静看着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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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中的猫眼被放大,那猫眼中倒映着陆玫玫和周海。目光宁静平和,目光中的陆玫玫和周海也是一样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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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幽蓝色的眼睛仿佛隔着屏幕在和那双猫眼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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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度条播放到了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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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眼中,陆玫玫和周海的身影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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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拉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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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茂也跟着站起了身。它从阳台上一跃而下,消无声息地落地,又弹簧般跳起,上了旁边的小树,踩着树冠枝头,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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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如一朵灰色的云,被飞机拖出了一道长线,消失在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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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播放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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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幽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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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十枚指甲发出了低低的叫声,汇合成了一首奇怪的歌,如田野间的风声,清新自然,又泄露出丝丝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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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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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玫玫挽着周海的手松开了。她压低身体,弯腰靠近路边的一只三花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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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猫懒洋洋地躺在地上,眯缝着眼睛,沐浴温暖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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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玫玫靠近了,它也只是掀了掀眼皮,翻了个身,露出柔软的肚皮来,就又闭上眼,不管陆玫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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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玫玫笑起来,伸手揉了揉这只大胖猫的肚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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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花猫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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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猫一点儿都不怕人啊。”周海捧着两束花,提着袋子,在陆玫玫身边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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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是怕人的。以前只有茂茂亲近我。”陆玫玫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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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养猫了,也受猫亲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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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玫玫摇头,“是这边的野猫都被养熟了。以前,我婶婶看到野猫就会拿扫帚赶。村里的狗也会咬猫。也有人家养猫的,散养,但那些猫很警觉。”她说着,抬头看看这条笔直整洁的石砖路,“这里变得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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