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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轻声问她：“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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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像春雷醒了花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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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骤然生惊，忙道：“没什么！没什么！”神色间竟然带着几分慌乱，飞快地睃了他一眼，端容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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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凌顿时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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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以为他们会更亲近，谁知道她离他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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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她总是会笑语盈盈地和他说话，现在，却有些回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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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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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凌有些苦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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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庭筠却是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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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会发现了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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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时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襟，要不是阿森大喊一声“傅姑娘”，她只怕就会偎到他怀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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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亏了阿森那声喊，大家都知道她身子僵硬动弹不了，要不然，还不知道该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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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又把他的皮袄丢给了自己……虽然是新的，他还没有穿过，裹在身上很温暖，坐在马车里她还可以不去想，可一下了车，一看到金元宝他们身上的皮袄，她就浑身不自在，只想躲在车里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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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忙清了清嗓子，收敛了情绪。却正好听见阿森在背“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不知道为什么，她只觉得脸烫心慌，不知所云地道：“九爷从小也学《千家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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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一落，狠不得咬自己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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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家的孩子启蒙都是从《千家诗》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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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赵凌微微点头，笑道：“是啊！”还道，“我父亲在我六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不过，我自记事起，他就喜欢把我抱坐在膝头告诉我读书。还说，世人都轻诗词重八股，却不知道制艺做得好不好，全看破题破得好不好，破题破得好不好，全看骈文骊句能否惊艳。”他说着，露出追忆的神色，“我还记得，他书案上有个玉貔貅的镇纸，莹润光洁。有时候我听得不耐烦了，父亲就会把那个玉貔貅给我玩，有一次，玉貔貅被我给摔坏了，父亲就换了个玉鹿的镇纸，还给我玩，我那时候以为，镇纸都是玉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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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庭筠心神俱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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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在她面前这样详细地提起父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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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这口气，他父亲也应该是读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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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何那么早就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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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是怎么流落到如此境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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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又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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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双亡，他在外漂泊。提起来只怕全是辛酸泪，她又何必再问。让他再伤心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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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这些日子只要是她问的事。不管是什么，他都会很耐心地回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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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些，傅庭筠微微有些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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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待她真的很不相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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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要是说起这些事，他要么不做声，要么转移了话题，何曾像现在这样，如同最亲密的朋友，愿意敞开胸怀，让她看见他藏在心底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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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庭筠颇为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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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要是继续这样下去。好像会有什么大事发生……可让她从此打住，再也不要过问赵凌的事，她又忍不住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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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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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突然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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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惊愕地抬头。看见赵凌沉默地坐在那里，表情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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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他是想起从前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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