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了一个小和尚的尸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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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和尚头南脚北，颈上残余一线干涸的污血，一刀断喉，恰是唐刀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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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瞳的黑衣人立在他身侧，正在斟酌小和尚尸身的摆放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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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如心认得城里的每一个人，他知道，这小和尚是本城城西白家白大官人的次子，因为生性顽劣，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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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我何时答应你？我答应的是，你不用杀城中一人，我的刀愿意杀谁，就不需神石多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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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如心本就不擅口舌功夫，心中百般焦急，嘴上却说不出来，一张俏脸越发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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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他不再试图说些什么，轻叹一声：“罢了。你我共谋，你杀的，和我杀的又有什么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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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不理会他，在将小和尚的尸身拖成头西右东，又从地上捡起一片新鲜的榉树叶，对阳光仰面而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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榉树叶脉清晰，被阳光穿透时，像是一只小小的、生满青筋的绿色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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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你在这里等他来吧。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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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如心问：“你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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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把榉树树叶收入怀中：“把他带来，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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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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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如故眼前薄雾散去，从杯中洒下的茶水，方落了两滴到他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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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水滴下来的片刻功夫，他已看遍了石神之子练如心的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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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如心就这样立在他的面前，重复了一遍他的来意：“在下，请云中君安心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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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话时，练如心脸颊上仍有羞赧的红意，像是个因为向别人提出了无理要求而腼腆不已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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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故事，所有弱点，在他打算动手前一并奉上，练如心确是君子作为，杀人都杀得如此风度翩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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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如故这样想着，又抿了一口残烟，将烟枪横搁在桌上：“我还真是容易招人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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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如心抿一抿薄唇，并未否认，一双含着淡淡忧悒和悲伤的眼睛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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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触到他的目光，封如故无端一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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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他周旋至此，始终盘桓在封如故心中的那点疑惑与不安越来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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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如心是石之灵孕生，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是天成，因此，他一双眼能窥破一切迷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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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眼就看了出来，十二年前，在断崖赏日出的封如故使用了移相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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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同样一眼看得出来，衣上尘是魔修，而黑衣人身上有血煞之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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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窥破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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陡然意识到这点后，封如故的面色变了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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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察觉封如故神色有变，练如心知道他是猜到了真相，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云中君。所有障眼法，于我都是无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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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知道，您在那位居士腕上点了一枚引路星、先给了他错误地点，引他离开，又打算在适当时候招他回转，因此，在下早早在清秋馆四周设下了灵力屏障，也已在方才催睡了馆中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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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一直在与我周旋，想要拖延时间，在下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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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君身体抱恙，用不得灵力，在下在跟踪您时，也早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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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唯有一事不解。”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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