榜之比一类的重要场合，他极少戴冠冕，要么用发带将长发简单斜绑，要么散发，择出一条单辫结成麻花状，温驯地搭在右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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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眼睛天生畏光，常伯宁眼前时常覆挂一层透明眼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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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话时，一阵风过，眼纱迎风飘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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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润津不觉凝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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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容君儒雅异常，说话声音也不高，轻声细语的，可看不清眼纱下的眼神，文润津也不敢轻易去猜他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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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伯宁微微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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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想问个缘由，没想到文道长会这般噤若寒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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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点头疼，索性把壶放下：“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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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润津抢先认错道：“是小女慎儿骄横无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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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得倒有几分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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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润津确实觉得，是文慎儿太不识大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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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风陵突然传出音讯，说是云中君封如故想求一个道侣双·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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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他年纪轻轻便得“君”号的地位，也不论各道门欠他的天大人情，云中君的天赋与道行谁人不晓，道门中人只要与他双修，不论男女，都于修行有大大的裨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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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公开征集道侣一事，听起来实在匪夷所思，但既是封如故做出来，那便也没什么好惊讶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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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家都请了冰人登门，送上适龄女子画像，夸得天花乱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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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如故收了画像，择来择去，择定了文慎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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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生辰八字契合，家中尊长又赞同，于是，自然而然，好事将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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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想，万事俱备，却在文慎儿这里出了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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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慎儿年方十八，又生来美貌，心高气傲，父母不经她允准，取了她的画像去给别人品头论足，她怎受得了这等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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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气冲冲上了风陵的“静水流深”，要见封如故讨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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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她等了足足两个时辰，砸了一套茶盏，甚至按剑闯入了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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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到封如故在内间酣然安睡，文慎儿只觉自己被大大轻慢了，指着封如故痛骂一顿，回去就上了第一回吊，宁死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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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事情前因，常伯宁道：“这便是师弟不妥了，怎能这般怠慢文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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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润津憾道：“是我们把女儿宠得没了边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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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常伯宁接过被退还的聘书，态度温文尔雅，倒不像生气的样子，“文姑娘不愿，我们自是没有强人所难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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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常伯宁未曾发怒，文润津舒了一口气，脑中却又开始谋算另一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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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家现在是关起门来说事，文润津当然乐得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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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婚事也是定了些时日的，道门中知之者甚多，一旦公之于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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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说自家主张退婚，难免被人嘲笑；若是如实道来，女儿云英未嫁，又难免落得个难相与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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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来想去，文润津冒了个不能与人道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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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救过那么多人，封如故依然是那个封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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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傲、孟浪、蛮横、无礼、慵懒、漫不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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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来名声不好，也不差这一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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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退婚一事也不可能不得罪风陵，只传些和封如故相关的风言风语出去，应当也不打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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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了常伯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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