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偷偷摸摸往人多的地方去，并不是为了好玩，只是为了看看谁快死了，然后记下对方的住处，时间一到就赶过去，隐了身形，拿这瓷瓶收了濒死之人的最后一口气，就算是大功告成，一口气够她吃很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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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遇到过麻烦，只怪她的隐身之术实在太弱，有一回还没等到那口气，她就现了身形，把守在病榻前的老少吓个半死，当儿子的直接拿了一把菜刀来砍她，吓得她落荒而逃，好久都不敢再去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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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她的生活，这么多年没什么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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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瓶里起码还剩下半口气呢，被狐狸弄没了，下一个食物，起码还得等一个月呢，她沮丧地收拾着地上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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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傍晚，带着酒回来的他，皱眉看着一身狼狈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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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被他从洞里拖了出来，没有反抗的机会，他只是皱了皱眉头，火焰就从他掐着狐狸脖子的右手下蔓延出来，三两下便将狐狸烧成了一堆焦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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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捂住嘴，吓得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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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她相信老鼠精对他的描述了，他杀一只妖怪，就像拍死苍蝇一样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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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拍拍手，看了看她身上受的伤，说：“我没有朋友，是因为我太强，你没有朋友，是因为你太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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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她到现在都不能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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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他又帮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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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庐之下，她低声说：“惊蛰，如果没有遇到你，我应该早就死了。不是死在妖怪手里，就是今天那样的人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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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会死的。”他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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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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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头：“你不是能看到人的死吗？看看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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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她猛地退后，用力摇头，“我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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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邻居，岁月安宁，她渐渐学会了喝酒，也敢跟他开开玩笑，谈天说地了，即便是落雪的冬夜，也不觉得有多落寞了。然而她恰恰忽略了一点——他是人类，至多百年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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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看，她绝对不看他还剩下多久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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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这副少有的激动模样，他笑着摇摇头，起身牵起她的手：“不如跟我回家吧，你是我妻子，总得带你去见我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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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这不是刚刚他跟别人开的一个玩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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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真的被他带回了城里一间久无人居的宅子，他对着一对牌位上香鞠躬，说：“爹、娘，儿子成亲了，带儿媳回来拜见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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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他可能不是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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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我爹娘被人毒杀。”他用袖口小心擦着牌位上的灰尘，“有人往我家水井里投了毒，偏那天我一早就离家办事。妒忌是比任何妖怪都可怕的妖怪。我要了凶手的命，那是城中一个有名的术师。杀妖没事，杀人犯法，官府查了一阵子，没头绪，我本想投案，又嫌牢房住着不舒服，于是作罢，也不想再留在旧居，索性跟你做了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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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瞪大眼睛，咬紧了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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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时有个和尚给我批过命，说我‘命带凶桀，神鬼难侵。’，不能留在父母身边，越早出家越好，否则恐有大难。还说我……”他突然打住，回头对她一笑，“我父母舍不得我，结果还真应了那和尚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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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该说什么好，一直沉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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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娘最大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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