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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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答，便又被追着问：“你是不是孤魂，没有家人给你烧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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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应，闻得这小小子老成地叹息：“伯伯别怕，我不是坏人，不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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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不胜烦，谢枝山终于开腔了：“我是你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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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陶怔住，须臾摸了摸脸：“可我们……长得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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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大点的孩子，哪里瞧得出像是不像？谢枝山起身欲走，却听儿子脆声一句：“娘说爹爹好看，伯伯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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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形一顿，谢枝山回过头，轻飘飘瞥过眼风：“她真这样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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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陶用力点头，颊上的肉都在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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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不说假话，谢枝山笑了笑，眼梢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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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那之后，他与儿子有了别样的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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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约法三章，不许盯他睡觉，不许脱口喊爹，最重要，是不许向任何人提起，能看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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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陶继承了君子风范，守约且守口，偶尔寻爹聊天作耍，也懂得主动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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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于当了鬼也能带孩子这件事，初时，谢枝山是倍觉自豪的，不管怎样说，起码他这个爹也算出了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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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等这小子到五岁开了蒙，事情就逐渐不对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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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严厉，每日都有功课要习，这小子有时与他聊到功课，他只当父子寻常交流，并不当回事。然而问的次数多了，他慢慢发觉到，这小子压根不曾认真听讲，之所以问他，是把夫子讲的都忘了个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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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他看得见摸不着，怕不是功课都要让他帮忙代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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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不对，谢枝山自然严辞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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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五岁的孩子，已经学会了威胁，道是如果不教他，便要对娘亲说出他的存在，更要说当年偷看洗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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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五岁的孩子，天晓得哪来那样好的记性，竟记得三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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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羞辱，谢枝山自是不想当，可他顾虑诸多，且这臭小子还真不像说着玩的，见他不应，扬了脖子就喊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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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实无奈，谢枝山只得咬牙切齿地认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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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亲眼看着出生长大，他真得怀疑这无耻之徒并非亲生儿子，而是被人调了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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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他一介英才，为何会生出这样的刁顽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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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甘被拿捏，谢枝山满脸写着愤恨，然而这小小子嘴确甜得像酥儿糕，每每请教功课，一口一个爹爹不提，还总谈起阿娘，或当着他的面，故意与他阿娘提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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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母子二人去他书房，这小子顽劣，把他写的挂帘掏了一个大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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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二人面面相觑，当娘的不安，当儿子的却很快冷静下来，朝他的方面看了一眼：“没事，爹爹是好人，不会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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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诈与拙诚，在这五岁的娃儿身上体现得令人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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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枝山虽被气笑过，然而这是他的血脉，每一寸机灵都有他的影子，故气恨之余，又忍不住引以为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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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么混过了下去，约莫半年之后，谢枝山发觉府里好似混入了可疑之人，而孩子娘的言行，也变得异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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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生不安，而这份不安，亦在儿子身上得到了些印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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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以往父子二人作别，陶儿是直接挥手，可这回，却说了“爹爹保重”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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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出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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