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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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起初怀疑，是温丽妃用了什么法子，她的魂魄才进到大师姐体内，”花又青认真同方回燕分析，“但若是如此，她绝不可能有大师姐的记忆——傅惊尘前些时日的入魔，给了我另一种启发。都说黑魔会影响人的性格，那同样、人分隔出的魂魄碎片，倘若能入了另一人体内，是不是也会影响那人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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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如今的温华君，在某些事情、某些时间会展现出近似温丽妃的偏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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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然是受温丽妃魂魄碎片影响，花又青想，她逼迫自己只能如此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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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回燕说：“道理上来讲，是行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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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油灯亮，他随手拢一拢湿漉漉的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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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直接问，”花又青忽然开口，“大师姐心善，温丽妃是她的亲妹妹，若温丽妃当真是她亲手杀死……这件事，也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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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华君几乎是整个清水派的主心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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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方回燕颔首，“还有同东阳宗结盟的事情……势在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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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又青说：“可那莫不欲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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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认为他好，他便好，”方回燕说，“这便是人心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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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又青说：“就像大部分人都认为傅惊尘是个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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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茫然，问方回燕：“如果人本身就随波逐流，听风便是雨，没有自己的辨别能力，那我们如今所坚持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所谓的’善’，是要等我们拥有绝对权力后才能广泛传导的吗？可只有武力、镇压和权势所带来的’人人向善’，还能算得上是’善’吗？我们一直以来追求的东西，真的可以实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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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回燕原本温和含笑，听她此言，笑容不变，只低了声音：“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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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鸮门主张人性本恶，但我们清水派倡导人性本善，要教导人人有善心，与人方便，便是予己方便，”花又青继续说下去，“但这些时日，我看到了很多很多东西……才发觉这世间，好人没有好报，做尽坏事的人却享有盛誉，这样不公平，二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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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回燕静静听，他向来有无穷尽的耐心，对所有人都如此，清水派中，他是所有人烦闷时的倾诉对象。长发为晚风所干，黑暗中，他如一尊玉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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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在想，有些时候，其实没必要那么死板、不，我是说，没有必要一板一眼地做事，”花又青斩钉截铁，说出自己心中所想，“有些时刻，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也是一种手段。所谓善恶的界限，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分明。只要能完成整体向善的目标，采取些不那么光彩的方法，也算不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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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回燕问：“是傅惊尘教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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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花又青摇头，想了想，告诉方回燕，“是我自己所想、所看、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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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因为喜欢他而去认同他的观念，”她说，“这是我自己的判断，是花又青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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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回燕说：“只要你于心无碍，心中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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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又青冷不丁想起那几个死于她符咒下、魂飞魄散的东阳宗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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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姐说“草红红”所用咒符十分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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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狠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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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让这些人告密、被人读取记忆，她是直接打散了这些人的魂魄，不曾给他们丝毫转圜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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