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感激谢重明能有这份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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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珍惜每一份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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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最终可能被辜负，他仍愿意去尝试、去了解、去给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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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重明低下头，看见皎白的细雪亲吻着他的长发与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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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顾然有一天白了头，应该也是很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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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重明喉结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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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知道这里的顾然白不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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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孤立、被辜负、被冷待，他一个人在自己坚持的道路上踽踽独行，没有人愿意与他当同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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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会独孤地死在归家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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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兴许也下着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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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个人倒在雪地上的时候会很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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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重明扔下手中的油纸伞抱紧顾然，想把他揉进身体里，想把他从这里带走，想让他从此再也想不起这个地方与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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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这只是顾然记忆深处的一段过往，已经无法改变、无法抽离，他的手掌还是止不住地轻轻颤抖，不管把人抱得多紧都感觉不够，仿佛一松开手人就会从自己怀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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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然能感觉到谢重明此时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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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闻世外一些精怪有窥见未来的能耐，谢重明应当也是知道他在走一条不算好走的路——兴许还预见了他不算太好的下场，所以谢重明想把他困在这里，想替他遮挡住所有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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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感激谢重明的这份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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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不是一个非常看重情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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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么一份心意，于他而言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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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我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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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然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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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你是山精也好，狐妖也好，又或许是别的什么存在，都很好……我都很高兴这些日子能有你陪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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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放我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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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做完我想做的事后……我是说，如果你到时候还没有改变主意的话，我就跟你走，你说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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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然说完后等待着谢重明的答复，却只等到温热的泪落在自己颈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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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重明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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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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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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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声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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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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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办法许给你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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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重明从有记忆起就没哭过，对他而言掉眼泪是弱者才会做的事，哪怕少年时一次又一次被师尊打败，他也只会振作起来打回去，从来不会为此而气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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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每一次了解到顾然那些掩盖在光明美好表象下的过去，他就感觉心里涌动着种种复杂而汹涌的情绪，愤怒、痛恨以及难以纾解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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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不得真的能回溯到更遥远的时光里去，抱住那个时常独自前行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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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顾然这样的人，本应得到最好的一切，本应不被任何人辜负，他本来应该过得比谁都轻松惬意，却一次次地遭遇旁人无端的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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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看出了问题，明明看出了现在的一切只是镜花水月的泡影，明明从他的态度感受到了自己即将面临的命运，可顾然还是会温柔地对他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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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为自己注定无法回应他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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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顾然为什么总是被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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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重明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俯首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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