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白振铎正立在门外踟躇，见了他，却是面色一僵，喜不似喜的怪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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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鸢问：“白大人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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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振铎咳嗽了两声，浑然不似刚来时面对卫瓒那滔滔不休的热情，面对他，却是犹犹豫豫开口说：“沈大人，你与卫小侯爷关系可还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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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鸢怔了怔，想起白日里头接管城军一事，会意说：“卫瓒……卫小侯爷虽年少，却骁勇善战，也经过数次战役，随侯爷出征过，他立功擒获敌将那次，带过的兵比城中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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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将军不必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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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振铎应了一声，仍是固执说：“草原作战，与攻守城池，终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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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还一口一个卫小侯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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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鸢颇有些好笑，说：“白将军若觉着不放心，明日也不妨想法子试一试他，既要带兵，上下总要一心，不能有疑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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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他也有些坏心眼，乐意见卫瓒被人为难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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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得卫瓒走哪儿都让人捧着哄着的，叫人见了就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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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振铎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说：“我前年曾去过京中述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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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鸢早听过这话了，不知这人怎么又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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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振铎说：“那时本想去见你一面，只是听人说，你寄住在靖安侯府，与卫小侯爷关系不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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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靖安侯不在京中，我营中军师叫我不要贸然上门去，免得给你添了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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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你身体不好，我还偷偷给你送过一篮子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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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振铎说：“你若没收到，便当没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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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鸢却怔了半晌，忽得笑了起来：“……是有一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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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是前年的事情，没头没脑地送来了一整篮的名贵药材，拿块布盖着就送来了，也不说是谁送的，知雪神经兮兮检查了好半天，才肯拿回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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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眼前这人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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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振铎见他笑了，才终于松了口气，几分豪气笑道：“我就说嘛，你还是记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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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师他们就是想得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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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晓得，我们一早便瞧见随行的名单里有你了，还听说你中了状元，我说要给你摆酒庆贺，让他们给拦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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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若你与卫小侯爷不睦，抢了主官的风头，小侯爷怕是要为难你，还说你未必愿意见康宁城的人，叫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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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说着，不知是触动了哪个机关，或是让谁给叮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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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忽得不会说话了，支支吾吾说：“我的意思是，你……不会不愿意见我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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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玉将军，就是你父亲，便是我的将军，我从新兵时便跟着他，这城里许多兵也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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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鸢直到进这康宁城之前，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愿不愿意来这里，愿不愿意见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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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站在这里的那一刻，他便生出了一种奇妙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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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他等了这里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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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也等了他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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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这里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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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振铎左右看看，压低了声音说：“你在靖安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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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鸢说：“也过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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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是年少不知事，才闹了许多笑话，多谢你们惦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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