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听就留下，不想听就离开。听完之后不愿意照做也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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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薄被李玄霸的反常吓住了，他问道：“李二郎君就不怕我告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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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霸失笑：“谁会听你告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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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薄呼吸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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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紧拳头：“没有人会听我们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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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霸道：“是的。所以我不怕你告密。而且，我相信知世郎的品行。你为何要向你口中的狗皇帝和贪官污吏，告发一个帮助你的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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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薄深吸一口气，跪下道：“请二郎君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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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一个比当民贼更大的机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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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王薄胸口悄然生出了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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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霸没有让王薄起身。他让魏徵帮忙把篝火烧亮了些，拿起箱子里的书籍一一讲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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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你们是为了活命而不得不走造反这条路，但要长久地走下去，你们得思考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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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合一个队伍，需要思想和利益双管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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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黄巾起义为何能迅速席卷大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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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霸从历史中各种农民起义说起。这些农民起义大多失败了，但根据掀起风波大小，也可以得到许多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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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提起百姓的基本诉求，以及这些诉求和为了壮大队伍的实际利益的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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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服役、不纳粮，人人有田耕。百姓的梦想就这么朴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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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朴素的梦想，在这个时代却不可能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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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薄眼睛一会儿明亮，一会儿黯淡，好像是跟着篝火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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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霸将闯王和太平天国的事迹改到先秦，将这些失败的事例剖析给王薄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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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更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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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霸又咳了几声。陈铁牛抱来被子给李玄霸裹了一圈，把乌镝也裹了进去，又在被子里塞了好几个小暖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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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霸简略讲完他想教授的内容时，鸡鸣已经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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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薄跪坐在地上的双腿已经没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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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悲哀道：“就算按照二郎君教授的去做，我也不可能成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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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霸淡漠道：“嗯，不可能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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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薄痛苦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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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霸道：“对个人而言，没有。一个出身卑微的人可以成为王侯将相，王侯将相的后人也可能沦为平民甚至奴仆。但就整个阶层而言，是的。你可以加入他们，但不可能带着你手下的人都加入他们。你识得多少字？你手下的人识得多少字？就算你们的势力再怎么扩大，管理百姓的权力仍旧会交到士族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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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薄哭着问道：“那我现在所做的有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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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霸道：“有。把天下大乱之势波及那些冷眼旁观的士族，让他们看到百姓被逼急了会燃起多大的火。你们不会成功，但可以令他们畏惧。在下一个王朝来临时，百姓的日子就会好过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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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霸有些困了。他捏了一下手背，压下自己的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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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贤人有言，‘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只读圣贤书，这句话进不了他们的心中。只有让他们真切地体会到你们的力量，他们才会知道这句话的真意。”李玄霸道，“你问我目的，这就是我的目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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