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亭羽弯起唇角，看着镜中的人：“是你干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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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她又叹了口气：“当时怎么就不给我多留点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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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留下连旅店都租不起的一点点初始资金，是能对自己干出来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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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亭羽沉思片刻，然后不得不承认——没错，这就是她能对自己做出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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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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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亭羽垂下眼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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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金太少其实是也是一项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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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离开荒芜区前往F0631城的行为必定存在某种目的，现在想来，要么是为了躲避什么，要么就是为了寻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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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目的是躲避的话，那么自己在失忆前，应该会安排好后续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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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第二种情况的可能性就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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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手头上的积蓄太少，她才会主动出击，在外城区广踩地图，不断进入各个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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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亭羽露出一些无奈的神色，用指节敲了下镜面，笑道：“你对我还真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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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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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的早饭一直提供到九点半，对习惯晚起的住客而言还算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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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亭羽去二楼用完早点，又习惯性地拎了一大袋面包跟水回到六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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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于她的房间是606，在经过605的时候，程亭羽的脚步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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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方便清洁，公寓走廊上铺着的都是地砖，平常并不会留下太明显的污渍，不过就像许多血肉玩家十分抗揍一样，密瞳也总容易看到被一般人忽视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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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5房间门口，留有颜色很淡的鞋印，看大小，应该是一位成年男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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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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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亭羽越过605房，走到606，用钥匙开锁，然后动作很慢地轻轻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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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头发从门缝里掉落下来——这是她离开前顺手夹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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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手上的食物放下，程亭羽再次返回一楼，透过值班室的玻璃，跟里面的人打了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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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工作牌的余挚守上下打量来人一眼：“你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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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亭羽简短道：“605那边可能出了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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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程亭羽把工作人员带到六楼的时候，空气里的血腥味已经很明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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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挚守用公寓钥匙开门之前，特地打开了手电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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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电筒的亮光直直照入605房间，照在了里面已然僵硬的尸体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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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的人是张琢伟，尸体的两边还分别散落着一个足有大半个人高的食品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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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挚守看了身边的程亭羽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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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督察队派到六号公寓的驻守员工，此前已经通过内部渠道，了解到了程亭羽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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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僚给程亭羽的评价是思维灵活，善于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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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挚守其实有些怀疑，不是怀疑程亭羽的实力，而是怀疑她的能力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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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密瞳型玩家，也会给自己折腾一个类似的人设，目的是为了掩盖他们直接看到事件真相的特殊能力，想要分辨也不困难，因为密瞳们的结论往往缺乏中间过程，更习惯于把自己的说法解释为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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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算借眼前的机会试探一下，这个荒芜区来客的真实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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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挚守刻意询问：“你觉得这里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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