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直身子看着他半晌,沉声道:“廷儿,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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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廷咬着牙缓缓站起身,抬头时,微红的眼眶里有属于少年固执的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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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贵妃叹了一声气,伸手将他拉到身边,放轻了嗓音问:“母妃上次让你杀了那只兔子,你心里记恨母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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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说话,只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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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贵妃看着他道:“你现在觉得母妃心狠,是你还不理解皇家生存之道。你这般软弱心肠,生在寻常人家倒还好,可你生在皇家,这个人人都要拿刀佩剑的地方。你对别人心软,别人可不会善待你半分。你今后的一切,都要靠你自己去争,你不狠起心来,这样任人拿捏的性子,拿什么去争?拿什么去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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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廷低声说:“儿臣从来都不想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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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贵妃自嘲似的笑了一下:“你想争也好,不想争也罢,你生在这个位置,一切就都早已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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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廷红着眼眶还想说什么,她挥了下手,又懒懒地坐回去,“好了,我这几日犯了头疾,不与你多说。你既不想养,就拿去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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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廷心里一喜,这喜还没涌上眼睛,就听母妃冷冷说:“扔到兽园去。”又吩咐身边的掌事太监:“汪洋,你陪着殿下去,亲眼看着他扔,再回来禀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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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园是宫中饲养凶禽猛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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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只弱小的小狗,扔进去只会变成猛兽的食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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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廷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敬爱的母妃,动了动唇,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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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小狗去兽园的路上,林廷一言不发。汪洋对阮贵妃忠心耿耿,自然不会违背命令,只能劝道:“殿下,娘娘也是为了你好,等殿下今后长大了便明白了。您就当这是个死物,闭着眼睛扔过去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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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廷没理他。那小狗乖乖缩在他怀里,伸出粉色的小舌头舔他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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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小喜欢动物,动物也亲近他,无论是猫狗鸟雀,都愿意主动接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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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却保护不好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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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睛红红的,把小狗往上抱了抱,亲亲它动来动去的小耳朵,细声说了几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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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洋走在前边,听到声儿回头看了两眼,又叹着气回过头去,心道,难道娘娘要用这样的方式逼他,殿下实在是太心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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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园的位置很偏,经过一座荒草杂生的庭院时,一直沉默的林廷突然将小狗从破败的院墙上扔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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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里铺满了几层厚的枯枝落叶,小狗倒是没有摔伤,落地时呜嘤了两声,又蹬着小腿爬起来,两下跑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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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附近又荒又偏,还有很多废弃的枯井,听说以前淹死过不少人,汪洋反应过来哪敢去追,急道:“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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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廷冷冷看着他:“随便你怎么告诉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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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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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洋看了看破败幽冷的院子,又看看走远的林廷,跺了跺脚,只能回宫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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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华宫内,阮贵妃正躺在软塌上休息,宫女跪在一旁给她按揉头上的穴位,听汪洋如实复命,丹凤眼尾微微一挑,竟也没有生气,只是懒笑着说了句:“倒是硬气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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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廷没回瑶华宫,独自藏在某座遗弃的庭院里哭了小会儿,才擦干净眼泪往明h宫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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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时,远远就听见院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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