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宁乍然回神，发现谢问和闻时看向了张家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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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婉”这个名字的出现太过突然，又跟张家关联很深。张岚正低头琢磨呢，脑子里捋过不知多少八卦传闻，被小黑拱了一肘子，才反应过来谢问居然在跟他们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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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头看了张雅临一眼，发现倒霉弟弟不知在想什么，比她反应还慢，便匆忙答话道：“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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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帮祖宗无声看着她，满脸写着“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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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奶奶这会儿已经过了那个上头的劲，倒也不至于腿脚犯软了，她想了想，指着门说：“是要去一趟么？要不我带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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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谢问应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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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卜宁和闻时齐齐转头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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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宁恭敬点，神色并不太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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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时就不同了。他站在榻边，眉头紧锁地在谢问身上扫了个来回，从脖颈扫到手指，担心又狐疑地问：“你站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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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过于直了，卜宁默默往后撤了一步，让师弟自由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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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时当然不会撤，他很认真地在思考是背比较方便还是抱比较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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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想着，他已经微微弯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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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伸手，就感觉自己额头被人两根手指轻弹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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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行礼。”谢问嗓音低低落在他耳里的时候，一阵风从旁扫过，罩袍布料轻擦过闻时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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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眯了一下眼睛，直起身来，就见榻上的人已经站在了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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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大的红袍披在他身上，露出来的脖颈半侧是枯槁的，再由袖摆下的指尖可以看出来，他靠近心口的半边身体都好不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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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枯着的那只手背到身后，推开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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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岚呆了片刻，拽上张雅临，带着几个傀匆匆从门里出来，打头要往山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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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樵迟疑着，跟卜宁随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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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你……”卜宁出门的时候还是有点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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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至于。”谢问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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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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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应完，闻时也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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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问手指上还勾挂着布条，抬起来虚挡了一下闻时的眼睛说：“别瞪人，上回我让你背一下，你还不甘不愿地请我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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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卜宁被门槛绊了一个趔趄，“砰”地扶住门框，一言难尽地转头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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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樵在后面悄悄点头，示意他是真的、说来话长、别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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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姐弟已经走上山道，又被这动静惊一跳，不明所以地看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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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宁已然仪态端正，斯斯文文地朝他们走去：“无事，有劳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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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时从师兄背影上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地睨了谢问一眼，说：“那你走前面，我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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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音调是冷冷的，脖颈却泛着血色。估计恼得不清，垂在身侧的手咔咔捏着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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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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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云山下的村子依然荒无人烟，破败寂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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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没有月色，乌云连天，雷鸣不断，狂风更是不知止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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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来的时候，不觉得这景象有什么稀奇。现在，闻时和卜宁却不约而同想起了很多年前的那几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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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宁预见到有大灾的时候，山下也是这副模样，风云流转、雷电交加。到了深夜，村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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