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下子道：“当初奶娘留下的那句话是‘甚么都是假的’，照大人的意思，羽林卫既然对太子殿下是忠心的，那么这个‘假’字便落在了别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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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前殿钱煜之死，其实有两个后果——对于太子来说，是肃清了羽林卫；但对于七王朱沢微来说，则是重创了钱之涣，令他几乎失去了户部尚书这棵摇钱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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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前一个后果是真的，那么第二个后果，也许就是假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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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奚沉吟道：“眼下姐夫即将继位，他继位后，一定不会留朱沢微性命，倘若朱沢微想活命，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派人去行刺太子，二是赶在太子登基前，回到藩地凤阳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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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刺太子他已试过了，冬猎时的暗卫想必就是他的手笔，但是他失败了，那么他现在只剩第二条退路——回凤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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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晋道：“让七殿下回凤阳无异于放虎归山，太子殿下必定会想办法将他困在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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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沈奚点头道，“这个办法，就是户部尚书钱之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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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之涣与朱沢微同气连枝，沈奚手里握有钱之涣贪墨的罪证就等同于拿住了朱沢微的把柄，只要等开朝以后，把这些把柄拿出来，以此问罪朱沢微，他就不得不留在京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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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沢微心思缜密，凡事一定事先预留好后路。或许之前宫前殿钱煜的死，正是他设局陷害，逼迫钱之涣心灰意冷，让他起致仕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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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晋道：“沈大人的意思是，七殿下的计划是，一旦冬猎行刺未遂，便以东宫问罪为由，令已然心灰意冷的钱之涣在开朝之前致仕回乡。这样开朝后，太子殿下即便继位，手里没有钱之涣这个证人，便无法问罪七殿下，七殿下便可以堂而皇之地回到凤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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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奚抬手捏了捏眉心：“现在看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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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晋盯着棋盘上纷乱的棋局道：“既是如此，太子殿下继位在即，从初七到十五的祈福迎春与巡军，他的安危由谁来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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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奚道：“伍喻峥在冬猎为保护姐夫时受了点伤，但目下姐夫只信得过他，之后的祈福至巡军，便由他带兵跟着了。但巡军之际，北大营二十个卫所十万将士，也不知哪一卫就会有异心，十三今日一早已向陛下请命，巡军之际，让金吾卫也跟着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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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晋自袖囊里取出一张图纸道：“我命翟迪自五城兵马司取了年关节期间应天府的各兵卫的守备时刻表，自祈福的昭觉寺，到迎春时八个城门，沈大人与我再过目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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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样的分兵时刻表，要由朱南羡来看才最为明朗，沈奚与苏晋只能对着人手多寡来推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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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直说到夜深，宫婢来报：“禀沈大人，禀苏大人，太子殿下回来了，传二位大人去正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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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奚是在东宫常来常往惯了的，听了这话，想了想道：“本官还有事没想明白，就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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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晋原想见朱南羡一年再走，谁知到了正殿，却从朱悯达口中得知朱南羡今日因拒了戚家的亲事，被景元帝罚跪在明华宫，还不知何时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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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晋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时辰，想到明日还要赶在寅时去柳朝明处取信，当下也不再多留，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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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悯达看着她，忽然悠悠问了句：“你日后愿随十三去南昌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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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晋一时不知当怎么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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