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远，在江家的时光，便如辰阳故居一样，变得如梦一样，她很快再度适应这种没有根的日子，往来奔走，十分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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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唯是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吵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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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间天阳大亮，已近正午了，奴仆们都在往前院赶，似乎正屋那边来了人，急着过去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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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唯寄居庄上，不敢怠慢，匆匆起了身，等她赶到前院，还没进正屋，就听里头传来娇嗔一声：“真是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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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屋里除了余菡，上首还坐着一个蓄着八字胡，穿着官袍的男子，正是青唯昨晚见过的县令孙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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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唯驻足在门口，她没做过下人，见叶绣儿已在里间伺候，不知该不该进去，所幸余菡已经看到她了，跟她招招手：“哎，你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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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菡有些得意地对孙谊年道：“这是我昨儿刚招的，还会功夫哩，你瞧瞧，可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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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谊年粗略地扫了青唯一眼，没怎么在意。余菡是在戏班子里长大的，自小身边就热热闹闹的，来了庄子上，她嫌人丁单薄，总琢磨着给自己招人，是故庄上除了叶绣儿祖孙与吴婶，其余都是她自己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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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孙谊年没接这茬儿，余菡提起壶，为他把茶水满上，娇声细气地说：“来都来了，午间这顿就提早在这儿用吧，前几天他们捉了条肥鱼，我叫人养在水缸里，就等着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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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谊年却摆摆手：“鱼留着你自己吃罢，衙门里忙，我呆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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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菡听了这话，不高兴了。她扭身往在侧首坐下，“老爷往常有差事，不都交给秦师爷办么？眼下好不容易来了，却拿衙门忙来敷衍，分明是故意冷落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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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谊年道：“往常是往常，近日能跟往常比么？那个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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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未说完，他似是意识到什么，摆了摆手，对周遭侍立的人道，“你们都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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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唯出了正屋，没有立刻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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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谊年适才提到“曲”，指的应该是曲茂。朝廷官兵来上溪这事蹊跷，如果有线索，她不能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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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趁人不注意，跃上正屋屋顶，借着屋后大树掩藏住自己身形，悄无声息地揭开一片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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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知道这曲五爷有多难伺候。他来了，我给他在府上安排得好好儿的，他住了几日，忽然说不住了，说我府上死了人，他害怕，硬要搬去客栈。绸绸是在家里死的吗？她分明死在外头！东边客栈他住得不满意，要搬去西边，西边住了两日，又说吵，非要把城中的云去楼包下。那么大一个云去楼，他一个人住，倒是住舒坦了，可眼下城中闹鬼呢！官府要捉鬼，这两日得在城中布置，你道我有什么差事？我得去云去楼一趟，劝他明晚前从那客栈里搬出来！”孙谊年负着手，一边来回踱步，一边抱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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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菡道：“奇了，他住他的客栈，官府捉官府的鬼，非要他搬出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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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谊年道：“这是衙门的事，跟你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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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菡心道怎么无关，昨晚那灰袍鬼可是在她庄子荒院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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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他一来，她就跟他提过，但他似乎觉得这只是意外，当耳旁风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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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于是另起了个话头：“我听说那曲五爷可是京中的贵公子，爹是当朝军候，还认得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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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谊年听她语气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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