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会在无人处激烈地咕咕噜噜吐泡泡。她的家长、老师，都在年复一年、不遗余力地教她如何成为一个乖孩子，路世安同情她，又不自觉关注她，关注这个矛盾又令人意外的女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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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那时的路世安尚不知这是情窦初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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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认为自己只是在记录这个奇怪同学的有趣点，她好像是枯燥无味生活中一株风味独特的香草，是炎热夏天中冰凉的一瓶气泡水。眼睛看着她，胸口要冒出无数刺激性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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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路世安没想到，她会奋不顾身来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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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湖的水不深也不算浅，但也淹死过不少人。路世安失足落水后的瞬间，对水的恐惧几乎令他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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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胜楠将他捞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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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事情犹如梦境，路世安甚至收到她情深意切的表白信件，又忽然找不到那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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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他习惯性的每日一记中记下这些，这些宛若朝露般在日光下消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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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在那时候，路世安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患有精神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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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他的脑袋的确被碎石砸坏了，才会出现这么多奇奇怪怪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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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高中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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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胜楠表现得好像完全不记得暑假里同他的交际，甚至也忘记他为了保护她而被碎石砸伤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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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世安想，要么就是她无情无义，要么就是他妄想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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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于胜楠平时表现来看，后者的可能性要远远大于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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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胜楠的的确确是一个外怯内热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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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世安不是心理学家，也没有丰富的理论实践，他只能瞧出于胜楠的这种矛盾——好像有人在她身上套了一个笼子，要求她必须按照笼子模具的模样来成长，来成为那个所谓的标准好女孩，标准好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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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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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枝条羸弱，尚不能摆脱父母师长的监控，又空有一颗软弱善良的心，无法与之决裂，只偶尔探出那些不肯循规蹈矩的枝条，越过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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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世安喜欢同她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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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刻意地寻找话题，也不需要努力去制造什么乱七八糟的机会。他和她在一起时候最放松——好像什么都不需要想，路世安轻而易举就能听懂她那些天马行空的想法，而于胜楠也能轻轻松松地一句话将他噎个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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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也有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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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时候的暑假，正是冲刺的好时候。路世安照例要回济南爷爷家住，爷爷那时身体已经不太行了，但还是为他选择了一个价格昂贵的辅导班——小班制，主要的授课老师是省实验的退休老师，无论是教学能力还是其他，都是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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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世安自然想到于胜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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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攒了压岁钱，数了数，感觉钱够，故意漫不经心地告诉于胜楠，说自己这边有老教授给的优惠，报一个学生，还能再带一个，第二个打骨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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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要交很少的钱，就能上这个辅导班，时间是一个月，还包住宿，虽然是四人间，但要比学校的住宿条件好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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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胜楠一听是省实验的老师，立刻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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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第二天，她又忽然改口，状若轻松地说自己不想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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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成绩，就算是报了也没什么用，”于胜楠无所谓地说，“最后一个暑假了，我想好好休息。我弟弟也准备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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