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世安摇头：“记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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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没有人了，于锦芒小声哼：“从前的日子都远去，我也会有我的妻；我也会给她看相片，给她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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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桌的你，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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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中，她听身后路世安说了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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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锦芒听不清，站定看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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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路世安双手放口袋中，望她：“我……我想问问你，你大学想报哪个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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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锦芒说：“成绩还没出来呢，我觉得自己这次发挥失常，考得不太行……其实我目标是中石油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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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世安问：“还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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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锦芒想了想：“要是中石油报不上，就青岛理工，青岛科技，青岛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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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世安忍俊不禁：“怎么都是青岛的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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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妈不让我报山东之外的学校，”于锦芒说，“我又觉得济南夏天太热了，受不了。我挺喜欢沿海城市的，青岛啊，烟台啊，或者威海，都挺好。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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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世安说：“我也觉得青岛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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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锦芒心里一动，悄悄抬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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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世安也正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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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抓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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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触电般齐刷刷移开视线，看风看灯看不圆满的尖尖小月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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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很长，俩人都希望路能更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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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路世安上了于锦芒第一志愿的大学，于锦芒成绩不够，去了青岛的另一个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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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学校离得并不近，虽然在同一所城市，却也隔了很远。于锦芒有个晕车的老毛病，又没什么耐心，两个人从淄博去青岛上大学那天，下了高铁，路世安拖着行李箱先送于锦芒去她的学校——刚下出租车，于锦芒就吐得昏天暗地，差点把胃都呕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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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为这个，在社区医院正式表白之后，也多是路世安来她的学校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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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从大一谈到大二，闹过无数次分手，尤其是在刚谈恋爱的时候，简直是一周一次小吵架，一个月一次大吵。每每闹得两个人都气得声音发抖，噼里啪啦你来我往，打字打到手机屏幕都要发烫，讲电话也是动辄两小时——不是你侬我侬深情款款，说不完的话，就是你吵我闹非要争个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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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世安气得压低声音，抖着声音问小祖宗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于锦芒也气到抹泪花偏偏梗着声音说我才不要怎样我最大的错处就是和你谈恋爱，不和你谈恋爱就只有单身这一个烦恼，和你谈恋爱就有无数个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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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世安声音都在抖，说你先别哭，先别哭，你让我冷静冷静，我现在不太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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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锦芒边哭边哼，说我现在超级冷静路世安你就是个大混账！我再也不喜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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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好处是俩人很少冷战，冷战时间连12个小时都过不了。双方气一消，上头的劲儿过去，只要一个人暗搓搓发一句“在吗”，另一个人就能很快接过话茬，开始真诚地道歉——检讨——和好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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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磨合期长达半年，才正式过渡到热恋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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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热恋期，两个人也没有打破最后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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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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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昨天，两人差点擦枪走火，路世安穿上裤子下去买东西，上来后，于锦芒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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