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那里重新打工，还是重新读书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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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于锦芒惊呼，“希望那里不要有学籍制度，希望不要让我和山东的兄弟姐妹们继续高考，我可不想死了还要内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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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世安叹气：“那我只好祈祷那边能有公司继续雇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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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锦芒沉思：“那是不是还要学习如何给家里人托梦？然后让他们给我烧点儿纸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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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世安再叹气：“如果这样，我就要做好前期做穷鬼的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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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什么？”于锦芒靠近他，她闭上眼睛，“咱俩谁跟谁啊，到时候我分你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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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她二战考研，也是路世安接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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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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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世安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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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他才抬手，摸了摸于锦芒的脑袋，触感一如即往，只是她已不在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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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锦芒说：“我想不起，为什么我们会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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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世安沉默两秒，又说：“我很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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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锦芒问：“后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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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悔……”路世安说，“在我还活着的时候，没有告诉你，我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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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悔同你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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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悔同你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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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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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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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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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锦芒倒是笑了笑，她又想起什么，坐起，开始翻手机查银行卡余额，查课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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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既然要分手，那就干脆一些……我给辅导员发消息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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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世安问：“请假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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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假回家，”于锦芒掷地有声，“我任性一把，我要再去陪姥姥住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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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世安没说话，他躺在于锦芒身边，和她盖着同一个被子，闭上眼，好像看到大学版的路世安，就在宾馆楼下的网吧里，开了机子，不睡觉，只拿着手机，翻来覆去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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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能看到电脑屏幕蓝色的光照在他沉默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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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锦芒没有把小路世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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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第二天清晨就走了，天还没有亮，就去退房，打车去火车站，坐去淄博的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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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第一次考研没过线时，一家人都在骂我，”回镇子的小路上，于锦芒对路世安说，“但是姥姥什么都没说，她说这很正常呀，学校那么好，肯定好多人都想上呢。一次考不上不害怕，大不了再来一年，再来两年呗。我们家没有出过研究生，只要我愿意读，她就愿意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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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世安安静地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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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还给我织了五六个毛衣呢，不过我很少穿自己织的毛衣了，”于锦芒沿着路边的石头慢慢走，“小时候就是穿姥姥和奶奶勾的毛衣，不过长大后就少了。卖毛线的少了，织毛衣的也少了。上高三的时候，我在网上看到一个可好看的毛衣，但要一百多呢。姥姥说用不了这么多，她说这花纹简单，就自己去买了毛线，给我织了一条。可好看了，比卖的质量还好，还暖和——姥姥买线也是买最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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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世安说：“是不是高三寒假刚开学时候，你穿的那个？领子一圈红，下面是米白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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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呀，”于锦芒又惊又喜，“你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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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记得，”路世安说，“你那时候特别爱惜那个毛衣，就下课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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