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陈赐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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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离开时，他将花放在墓碑两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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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前来祭拜，他手中总会拿花，但没有一次放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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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次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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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两束栀子放下，落在夜色里，有很轻很轻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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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陈年心疾，终究得以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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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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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完年，陈建元也重新回到原来住的地方，家里又只剩下他们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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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临近初春，天气开始变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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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宋嘉茉休息，收到来自大伯母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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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钰说自己出去玩，带了些特产，让她到家里来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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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过去的时候，正好试探了一下大伯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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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对于她和陈赐的关系，陈昆已经看得很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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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时她脚步轻快，心里的石头也全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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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给陈赐拨了个语音电话，正挂着，在大门口撞见熟悉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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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莫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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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没见过，但怎么也不会忘的莫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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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嘉茉将话筒调成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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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错肩而过，突然听到莫顾说：“我看到消息，你又和陈赐走得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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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成长真是奇妙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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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莫顾，譬如大伯，都让她面对过相似的话语或场景，但此刻的她，都能处变不惊地回应，早已和原来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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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嘉茉站在原地，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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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顾继续道：“我劝你还是不要再有什么念头了，陈赐有女朋友了，和你根本不是一个类型，应该是在国外谈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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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怕她不信，莫顾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递到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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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看，宋嘉茉就笃定，照片里的人一定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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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被深刻爱着的人才会有的肯定，爱是温柔的力量和底气，让她在任何时刻都能抬起头来，不会自卑和退缩，不会再觉得任何人都能站在他身边，除了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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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很暗，看样子应该是晚上，陈赐正靠在一棵树上，而他身前的人穿着一件露肩的毛衣，乍一看，确实很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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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顾：“他女朋友身材很好，被他喜欢也不稀奇，这是我同学路过清吧发给我的，你看，都抱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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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宋嘉茉记起这件毛衣，她在家里看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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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尹冰露给她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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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是我。”她缓声说着，又不疾不徐地补充：“不止拥抱，还接吻了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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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朋友没发给你吗？我嘴都被他亲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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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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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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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顾僵在原地，想让她别嘴硬，可看她的表情，又没有一丝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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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说你喜欢这个啊，”宋嘉茉说，“等我们婚礼了叫你，到时候还会抱的，如果你愿意，可以给你安排最近的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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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宋嘉茉径直离开，甚至都没回头再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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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顾愣站着，没想到不过几年的光景，那个被堵得哑口无言的人，就变成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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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面色一阵青一阵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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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的风有些冷，拍在脸上，像巴掌在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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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反应了好一会儿，似是意识到什么，又重新恢复了一些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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