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怨灵大军深处，那盘膝坐在黑色骷髅头上的佛陀身影，不知何时起，睁开了紧闭的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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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可怖的是，他那眼眶中空洞一片，竟没有眼眸，像一对通往地狱的深渊，兀自还在淌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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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画面，诡异骇人到了极致，让林寻呼吸都是一窒，头皮发麻，虽没有眼瞳，可当他“看”过来时，让林寻感觉像被远古的魔神盯住，浑身都被冷汗浸透，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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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手中的断刃上，神秘的残缺道纹消失，归入沉寂中，也根本帮不到林寻什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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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寻曾正面和一位来自水蛮一脉的生死境王者“水千山”对峙过，当时也同样如此，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大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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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还是能够敏锐感知到，相比于水千山，那一身诡异森然气息的佛陀身影，要显得更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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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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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干涩、低沉的声音响起，仿佛很久很久都不曾说过话，让得声音模糊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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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寻内心剧烈跳动，那佛陀身影竟在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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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个“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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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寻可以看出，那佛陀空洞若地狱深渊的眼眶，并非在看自己，而是自己手中的断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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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这个“他”是“它”，说的是断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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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垠岁月过去，他早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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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又是一道声音响起，这声音清冽冰冷，有一种刺骨的寒意，让林寻耳膜差点炸开，心神如被刀割，唇角猛地溢出一缕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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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一道声音，并且还不是针对林寻，却让林寻心神遭受创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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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约间，林寻看到了一抹绰约身影，让他感觉到一丝熟悉的气息，而后猛地想起来，在前不久的路途上，他们曾见过一具漂浮在海面的尸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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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尸骸属于上古三眼灵族的强者，其上尽是密密麻麻的怨灵，而林寻曾在不经意之间，瞥见曾有一道绰约身影出现，而后刹那间就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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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林寻还以为是幻觉，可此时，他再次看见了那一道绰约身影，就站在那佛陀身影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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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身影笼罩在一层晦涩的灰暗光泽中，如虚幻般，根本无法看清楚其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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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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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陀身影似有些不甘，声音透着一股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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绰约身影沉默，许久才说道：“走吧，我们其实都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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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中竟有一种无限的怅然和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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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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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陀身影发出一声喟叹，他那空洞洞的眼眶不再“看”向林寻的断刃，重新闭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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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无论是那一道倩影，还是那佛陀身影，竟是一瞬间，如幻化的泡影一样，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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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林寻只觉浑身一阵轻松，如同获得新生般，心灵上的压抑和压迫，全都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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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向那怨灵大军，什么也察觉不到，仿佛刚才就像经历了一场诡异的梦魇，那佛陀身影和绰约身影根本就不曾存在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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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寻脸色苍白，浑身被冷汗浸透，他可以确定，刚才绝对不是幻境，而是真实发生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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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此时，他都忘不了那诡异的佛陀身影，空洞没有眼珠的眼眶，黑色的骷髅头，染血的袈裟，斑驳的白骨念珠，以及头顶一朵妖异的黑莲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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