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顺着领口往侧边一翻就能上肩，还算得上抄近路。然而薛闲偏不，他扒在玄悯领口转头看了看两肩，又仰起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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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这诡异的角度，可以看到玄悯瘦削的下巴，再往上就不可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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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闲略作休整，而后猛地一荡，攀上了玄悯的下巴，又火烧屁股似的三两爪上了鼻梁，借着玄悯眉睫的力，从侧边落到了肩膀上，身体力行地上演了一番何为“蹬鼻子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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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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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养出这种天不怕地不怕脾性的，必然不会是什么简单小妖，然而薛闲身上原身气息太弱，以至于玄悯一直难以确定这孽障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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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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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悯瞥了肩上坐着纸皮人一眼，沉声问道：“先前你与那野鬼书生说，你阳寿还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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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闲调整了一番姿势，选了个舒服的位置，懒懒地撑坐着，闻言极为敷衍地应了一声：“是啊，所以你收我可谓名不正言不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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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悯没接他这句，倒是又问道：“那你原身又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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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间总有那么些个棒槌特别会说话，专挑旁人的痛脚戳，哪壶不开提哪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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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世宁那芦柴棒棒是一个，这秃驴也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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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身究竟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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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怕是连薛闲自己也不甚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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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当日在广东华蒙县海边，他被人活抽了筋骨后，天降暴雨，海潮翻涌。大浪将他整个儿卷进了海里。他痛苦难当，失了神志，待到重新有了些微的意识时，便发现自己元灵已经脱离了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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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庞然的身体没了元灵支撑，无法维持原貌，一如往昔，缩成了一粒金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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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想将金珠收了，等重新养好元灵再恢复原身，谁知老天却跟他开了个要命的玩笑。他神识还未完全清明的时候，那金珠被一个大浪送上了岸。他只依稀透过海水见到有渔民打扮的人将其拾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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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彻底恢复神智，想要追过去时，那人已然杳无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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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事，薛闲就有些来气，于是没什么好语气地顺嘴答道：“我这不正找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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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悯又瞥了他一眼：连原身都能丢，这孽障也算是颇有能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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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薛闲真的不当回事，而是相较活抽筋骨之仇，原身的麻烦要小得多。现今他找不到，只是因为他元气大伤，断了跟原身之间的联系。待到他休养完全，自然就能对原身有所感应，找起来也就不费吹灰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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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不刻意去找是一码事，送上门来则又是一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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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闲想起之前听到的嗡鸣，忍不住暗自嘀咕道：“这宅子的方位有些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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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说着这句话的时候，玄悯已然带着他泰然自若地穿堂入室，无惊无险地过了两道窄门，走完了一条走廊，正要打开另一道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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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薛闲“怪”字还没出口，便自我截断，急忙调转了话头：“等等！这地方怎的有些面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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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止是面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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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青石板铺就的地面，那雕着木花门额的屋子，以及那株探出墙头的老树和盘虬而上的长藤……这不就是先前薛闲睁眼的那处地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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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情这秃驴带着他左转右绕，又回到了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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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悯却摇了摇头，道：“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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