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久没来,流程向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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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吃饭,越嚼越食不知味,索性提前撂了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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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二人互道晚安,项明章回卧室洗了个澡,许久没来了,床褥崭新,散发着比酒店更陌生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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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靠着床头,精美的房屋没有一丝人气儿,屋外天高树深,灯一关犹如置身寂静长林,心底跟着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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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明章重新拧开台灯,床头柜上放着一杯蜂蜜水,冒着丝丝缕缕的热气,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微甜,温热,缓缓淌进受了委屈的胃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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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明章拿起手机,编辑了一条消息按下发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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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家书房,楚识琛熬夜做完了PPT,第一次做,对着模板照猫画虎,估计毛病一堆,但他相当有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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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屏幕一亮,他打开刚收到的一条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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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明章发来:蜂蜜水很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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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识琛回复: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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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分钟后,项明章:这么晚还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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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了一晚上键盘,楚识琛这会儿慢吞吞地打字,也懒得礼貌周全,直接道:你也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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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明章: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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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回复一发出去,项明章立刻后悔了,他跟一个下属说这个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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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在诉苦,除了显得啰嗦没有任何作用。可是撤回反而此地无银,等于承认说错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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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明章准备再回一句结束聊天,他不想听楚识琛劝他早点睡的废话,更不需要楚识琛关心他为什么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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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这时,楚识琛发来一份PPT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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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明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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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识琛:我做完了,你睡不着的话可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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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凌晨一点钟,秘书让老板看自己做的PPT,项明章工作十几年没遇见过这么离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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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识琛发完等了一会儿,没有收到回复,他退回聊天列表,将项明章的消息置顶了,免得淹没在别的消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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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列表第二个是钱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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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夜总会一别,钱桦隔三差五就发消息约楚识琛出去,目前攒了三百多条未读,包含二百五十条语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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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楚识琛礼貌婉拒,后来实在太频繁,干脆不再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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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班,楚识琛泡好咖啡送进总裁办公室,然后跟项明章核对一天的工作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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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楚识琛道:“最近南京有一场研讨会要出席,总共两天,主办方还没定下具体时间,在等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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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明章正翻阅文件:“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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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识琛说:“没别的事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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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明章忽地抬头,昨晚没睡饱,今天戴了一副眼镜遮黑眼圈,别人戴显得斯文,他的鼻梁又高又挺,眉目凌厉深邃,细细的银丝边镜框一修饰更叫人瞧不出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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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明章道:“PPT发你邮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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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语气不太欢喜,楚识琛后知后觉:“是不是影响你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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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片后的眼睛眨了眨,项明章故作无谓地说:“没有,很催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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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识琛回秘书室查看邮箱,PPT修改过了,最后插/入一张空白页写了问题和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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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体大红色,没分段,没标点符号,一部分甚至没断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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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难看出写的人当时有点狂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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