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该到来的怀疑延迟至今，除了沈若臻的隐瞒，更缺不了她的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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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太太往窗外看了一眼，说：“这两天和明章在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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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臻道：“嗯，就在旁边一栋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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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太太秀气的眉头舒展开，像是担忧他过得不好，闻言稍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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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坐下来开始，楚太太无一句责备，也不提之后的处置，安静的间隙，沈若臻甚至有种什么都没发生，只是母子一起饮杯咖啡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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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怎么可能，沈若臻唯恐会错意，主动说：“你怪罪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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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太太道：“我在家整理你的东西，香炉，纸笔，满柜的衣服，你既然搬走了，怎么不收拾行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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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臻惭愧地说：“在家里添置的东西，都是给‘楚识琛’的，我已经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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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要把东西扔了吗？”楚太太说，“我舍不得，买的时候精挑细选，很开心的。你出差时给我们买礼物，是不是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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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咖啡放冷了，沈若臻喉咙酸苦，一口都没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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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太太不知道怎么处理沈若臻的衣物，关上门，暂且不管了，她叫司机载她出门透透气，沿着江岸大道经过亦思的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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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了销售部，运营总裁的办公室锁着，你没上班。”楚太太说，“也对，你把证件和钥匙都留下了，应该不会去公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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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刷开门，在沈若臻的办公室站了一会儿，望着空荡无人的桌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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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门里的职员很忙碌，时不时提到“楚先生”交代过什么，“楚先生”安排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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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太太那一刻忽然想，一个人的事业成就都记在另一个人的名字上，会是什么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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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亦思大楼，楚太太吩咐司机去亚曦湾，她走在海滩上回想这一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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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提出进公司上班，我以为顶多坚持一礼拜，没想到被开除一次都不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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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李藏秋斗法，唱白脸阻止小绘和李桁的婚事，让我觉得这个家又有了顶梁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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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亦思，你去哈尔滨请老周回来，居然跳河求他原谅，可明明不是你犯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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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说话，唠叨，你从来没有不耐烦。我不需要恳求，你会主动体贴我，尊重我，跟我说只要想做，什么时候都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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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绘在家哭个不停，把电脑摔了，这一年她对你这个兄长的感情，比过去二十年都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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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头至尾回顾一遭，楚太太不得不承认，项明章那天说得对，沈若臻为楚家排忧解难，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亦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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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假的楚识琛，把真正的楚识琛未曾做过的都做了，把儿子和兄长的本分都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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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沈若臻做了这么多，不要股份，不碰家产，坦白的时候仅认罪责，只字不提辛劳，离开的时候连一件衣衫都不肯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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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家为沈若臻提供荫庇，沈若臻为楚家付出心血，其中的得益谁多谁少，楚太太算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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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当功过相抵，那她该怎样去责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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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母子亲情她珍惜不已，所以一年多来，她把疑虑或隐忧压在心底，就像沉浸于一场不愿醒的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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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雷律师告诉她“沈若臻”这个陌生的名字，她并不震惊，只觉一阵恍然，甚至仍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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