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殿中央对始皇帝行礼，口齿清晰道“吕雉拜见陛下”时，刘邦便不再怀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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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心性，干得出来张苍转述的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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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刘邦也只是用眼角观察了吕雉一会儿，发现这人除了性别，和满屋子大臣没什么两样时，便移开了视线，不再关注。同时走了一下神，想到家中正妻生下的幼子今天刚好满周岁，便忍不住露出一点点笑容，心中琢磨着今天市集上看到的那个木雕笑脸小人，也不知道小孩子会不会喜欢抱着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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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皇帝问了吕雉一些问题，都是关于秦吏必须烂熟于心的秦律。吕雉对答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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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又问她：“你今岁几何，何处人氏，家中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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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雉道：“今春已三十岁了，正值壮年，本为砀郡单父县人，因家中与人结仇，不得已躲去泗水郡沛县。家中父母仍在，上有两兄一姊，下有一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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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既有男丁，又为何让你一女子出来拼个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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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子言，达则兼济天下。吾食秦之水土，自然思报君父。吾既非庸夫，自当与高士同堂而立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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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有夫家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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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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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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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雉所求名于青史，他们所求躬于乡间，此等胸无一物之辈，非大丈夫，我吕雉不屑于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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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是这么说了，始皇帝瞧着吕雉眼中分明的欲望之色，那熊熊燃烧的，是对权势的渴望，就知道她口中什么“为了报效国家才想入仕”“非大丈夫不嫁”，纯粹扯淡，场面话听听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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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皇帝不动声色，只是接着问她：“朕若给你指婚，指一位大丈夫，你可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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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雉面露沉思之色，道：“既是陛下指婚，可当为正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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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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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臣子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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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是不是还要纳男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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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就有臣子呵斥出声：“胡言乱语。女子怎能多夫！你既当了女官，便该为天下女子表率，贞洁柔顺，克尽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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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雉歪头，似乎满目疑惑，“这位天下男子表率，不知家中有几房妾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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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臣理直气壮：“男人和女人怎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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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雉问他：“莫非宣太后不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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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宣太后有情夫魏丑夫，哪怕陛下的母亲赵姬，当年也养过男宠嫪毐，当然因为某些大家都清楚的缘由，后者没人敢提，前者倒是可以被扯出来做一做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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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雉没等对方说话，就径直接下去：“昔日宣太后私外男，亦不曾有大臣出来谴责，这是为何？为其地位之高，有男宠便也不值一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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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卿大夫一妻二妾，士一妻一妾，正如卿食羊，大夫食豕，士食鱼炙，庶人食菜，如此规矩，维护的是尊卑贵贱，地位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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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雉说到声音激昂处，不由自主向那臣子的方向走了两步，她眼中的亮光刺得臣子头昏目眩，张口想说什么，却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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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这尊卑贵贱分了男女的？敢问诸公，莫不是尔等妻妾不允许食羊、食豕、食鱼炙？若是不分男女，只论地位，那吾若入了官场，自然该与诸公为同一阶级，当享‘一妻一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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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臣们都懂了她的意思，不要把她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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