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几句谢谢，他自己心中仍旧一团乱麻。朋友敏锐，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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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谢薄声说，“还是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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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违背道德而做的这件事，难道也要无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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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话的时刻，小桑葚始终乖乖巧巧地蹲在谢薄声的腿上。两只前爪搭在谢薄声的胳膊声，蓬蓬松松的大尾巴左晃右晃，她能听懂谢薄声朋友说的那些话，也急切地想要发表自己的意见，但是她张口，只能发出喵喵喵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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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急一阵，最终，小桑葚灵活地跳到书桌上，伸出宝贵的利爪，认真地沾了沾墨水，然后坚定地在白纸上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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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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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猫用爪写字很辛苦，毕竟猫猫的身体构造注定它们很难仅有三条后肢来长久保持平衡。四个字写得猫累到吐舌头，蓬蓬松松的大尾巴都有些发颤，可可怜怜地垂在地上，轻轻地扫了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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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薄声说：“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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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桑葚喵喵叫，又写：「做人不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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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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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人，”谢薄声慢慢地说，“你会陪我一起到老，能多活几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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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桑葚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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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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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猫不需要活那么久，猫猫也不认为十五年的寿命短暂，因为信徒可以陪伴它们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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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可以拥有信徒十五年的爱，已经很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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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薄声什么话都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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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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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寂静，小桑葚的尖爪上还有一点墨水，没有及时收回。谢薄声走过来，俯身，用湿巾将她爪上的墨水痕迹一一仔细擦干净，包括她柔软干净的小肉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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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桑葚一动不动，经历过之前人类形态的相处后，她已经不会因为这样的触碰而感觉到不安和焦虑，而是与本能做着斗争，仰起脸，亲密地舔了舔谢薄声的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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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处理好之后，谢薄声才问：“还记不记得，上次我和你讲，要请你喝乌鸡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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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桑葚眼睛亮了：“喵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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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你去买，”谢薄声说，“我们一起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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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薄声没有带航空箱回家，电脑包没有透气的地方，也不适合带小桑葚出去。谢薄声在自己卧室翻了许久，终于找到一些帆布包，都是书店的一些文创赠品。现在的小桑葚早就不那么怕人类了，谢薄声便将她装进帆布包中，拎着帆布包，在夜晚中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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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的时候，方珍玉和谢文朗已经回卧室，丝毫没有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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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房子同样是职工房，还是谢薄声读初中时候置换的，和谢薄声在大学附近购买的房子一样，优点是住在这里的大多都是同学校的同事，相对而言，摩擦会少一些，很少会起大型的争执。又因是上了年头的小区，住在这里的人或多或少都到了退休的年龄，现在是冬天，天气寒冷，年轻人也少有下楼走动的。寒风吹得谢薄声手发红，他摘下手套，盖在帆布袋里的猫猫头上，自己裸着一双手，在寒冷夜中缓步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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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薄声自己不觉冷，或者寒冷能让他的头脑稍稍冷静。帆布袋中的小桑葚很乖，她本来就是很听话的好猫猫，现在知道谢薄声暂时不想暴露她的身份，她就安静地躲在帆布袋中，一人一猫，呼吸在凉凉夜晚中结出两团柔软干净的薄雾，轻盈一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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