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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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点想笑，但又及时地闭上嘴唇克制了一下笑意，同时在桌子底下轻轻地踢了顾舟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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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雾沉既然“不记得”，就不用提醒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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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谢九黎这一脚踢到顾舟之前，他已经疑惑地开口道：“你不是昨天和姐姐说你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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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九黎用脚尖捅捅顾舟的小腿，暗示他赶紧把话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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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早起去图书馆补功课吗？”顾舟特别流畅地改了个口，停顿就那么短短一瞬间，如果不知道的人绝对意识不到的短暂间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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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雾沉迟疑了下，点点头：“等下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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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果然遵守承诺，吃完早饭就出门去图书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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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九黎有点好笑地把他送到门边，低声问：“真去图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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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雾沉虽然是酒量不济，也没有到了昨天那样就醉得连记忆都丢了的地步，大概不过是想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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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好鞋的沈雾沉抬眼看了看她，又垂下眼去：“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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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去和留都随你，但我昨天的话，意思并不是赶你走。我想你去……”谢九黎停顿片刻，在沈雾沉的注视中谨慎地选了一个恰当的说法，“做‘沈雾沉’觉得应该做的事情，不要顾虑‘谢九黎’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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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雾沉跟谢九黎这两个名字怎么分得开？”少年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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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沈家都能一刀两断，和谢九黎为什么不能呢？”谢九黎反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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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雾沉立在门边沉默了半晌，又看了看谢九黎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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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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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去看谢九黎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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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九黎跟着看看自己脚上的黑色人字拖――夏天到了，人字拖真是在家和出门都能穿的居家必备不二款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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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沈雾沉直接伸手把谢九黎从门里拉了出来，另一手把门直接关上，接着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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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九黎瞬间被暴露在阳光里，立刻眯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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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知，九月里早上九点的太阳也还是烈得吓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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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九黎恍惚想起自己还没涂防晒，提了一嘴：“太阳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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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雾沉闷不吭声地回头把头上的白色棒球帽摘下扣在了谢九黎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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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九黎扶了扶，纳闷地发现沈雾沉的头围和自己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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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男孩子啊！这不应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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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雾沉带着谢九黎离开小区，没有去地铁，而是直接打了一辆车，然后和出租车司机说了个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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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学校？”谢九黎边系安全带，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沈雾沉注意乘车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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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另一个地方。”沈雾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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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九黎心里其实记得沈雾沉说出的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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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去过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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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她在雨夜碰见了带着伤痕从家里逃出来的沈雾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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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她带着沈雾沉去沈家把他的学习用品都拿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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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雾沉报的，正是沈家人所在的小区、他原来住了十几年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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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在街边停下时，沈雾沉扫码付了钱才下车――他坐在后座靠右的那个位置，把谢九黎堵在里面，好像担心她会开门跑路，付车费的过程中看了她好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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