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自打江南回来之后,母女两人发脾气的次数和频繁越来越高,还都喜欢摔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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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重的东西是摔一次就没了,等脾气宣泄了,陈氏看着那一地狼藉也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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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后来,汀兰院里的东西越换换便宜,越换越廉价,摔起来更衬手,坏了也不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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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有人闯入此处,看到陈氏的用度和行头,指不定要觉得侯府已经落败到了没眼看的程度,竟然连好一点的茶盏杯盖都用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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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了好一通脾气后,泄掉心中郁气难平后,陈氏才冷静不少,终于有时间功夫,把这些时日以来发生的事情,好好抽丝剥茧,理顺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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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手头的牌全部盘顺之后,陈氏就长舒一口气,觉得事情还没有太糟,一切还有回转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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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掌管侯府事宜这么多年,也不是什么都没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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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莹珠如今来势汹汹,也不必害怕。一个面生的小丫头,本事再了得,还能比得上她多年筹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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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一向精明,又极善变通,是个时时刻刻会给自己留出后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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账本和铺子虽然是交出去了,她是丢了摇钱树,可陈氏也不觉得,能让傅莹珠占到什么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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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生意的,一般都有阴阳两本账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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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陈氏交到傅莹珠手里的,便是其中做了假账的那本。那是给不懂行的人看的,里面真正有点门道的,都被藏了起来。若非功夫了得的账房先生,是看不出里面的门道的。至于傅莹珠,能有账房先生的本事?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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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账用来应付傅莹珠,让她找不到由头发挥,这便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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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真正的账本,早被她妥善收好,藏到谁都找不到的地方。这是陈氏的命,她是不会轻易示人的。里头关于她的各种开支进项,写得一清二楚。就是死了,陈氏也会先把它带进棺材里,烧了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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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账本一藏,假账本交到傅莹珠手里,任傅莹珠有天大的本事,也看不出亏损到底几何,算不出来被她贪掉的究竟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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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再退一万步讲,就算傅莹珠有了账册,也没有太大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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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是浸淫一切的利器,这铺子交到她手里这么多年,不仅账本由她一手把控,各个铺子里的人手,早被她笼络腐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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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收买的,她便收买,不能收买的,那便换掉,恰若春雨,润物无声,陈氏这套动作,做得隐蔽,用了好几年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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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十几年光阴过去,几家铺子里能留下来的,都是与她陈氏一条心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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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莹珠新官上任,本就寸步难行,这一次,铺子上的掌柜,还有田庄与茶庄两头的管事,都得到了她的命令,全都不会给傅莹珠好脸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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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仅不会配合,还会暗中给傅莹珠难看,让她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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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傅莹珠在侯府里倚靠着老夫人这棵大树,是让她吃了不少亏,可外面的风雨她可没经受过,能不能经受得了这样的毒打,可不一定。外头的人啊,可没家里的人这么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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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各自做事,各自为主,各有各的算盘,明面上是和和气气,有钱大家一起赚,有财大家一起发,可暗地里什么脏的臭的小人行径,可不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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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全都是阴招,损得很,一不留神,就容易阴沟里翻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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