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吗？横竖刘氏也病得起不来，太子都算养在我膝下了，如今太子占了长子和半个嫡子，又有舅舅太尉等人护持——这才是我终身的依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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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母也说过，只要太子在，陛下的心意也没那么要紧。叫我不必与武氏争宠，看好太子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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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皇后还发散了下思维，站在过来人的角度劝魏国夫人：“且陛下这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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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忘了？当年陛下也曾看重淑妃，她膝下也是有儿有女的，人人还都说皇帝想立她的儿子素节做太子呢！结果武氏一进宫，陛下立刻就转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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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我倒觉得母亲别这么愁，陛下就是这种心思难测的奇人，谁都不知他在想什么。今日母亲愁武氏，明日怕不是又要愁‘六’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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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国夫人无奈点头：“但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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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忧中也有几分欣慰：“好在娘娘心大想的开，从来不计较帝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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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又想到一件要紧事：“方才皇后的话倒是提醒我了——此番太子并不随驾行宫，娘娘走之前且得安排人看好太子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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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想了想：“可派谁去好呢？隶芙……我得带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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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国夫人点头：“隶芙可得跟着皇后。”想了想紫薇宫中人，确实都不可靠，魏国夫人不禁皱眉道：“可见武氏可恶！手里把持着掖庭与殿中省，这宫中竟无可用可信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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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宫人不可靠，还是自家人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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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仆役都是世代为奴的，全家都在奴籍，在魏国夫人看来，自然比宫中宫人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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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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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夜黑的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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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敲过暮鼓，天就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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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政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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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与媚娘皆换过大氅，正要出门，却见鱼和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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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近前低声回禀道：“陛下，魏国公府送了两个婢女入宫，是紫薇宫的宦官去门口接的，直接送到了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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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原在给媚娘理顺兜帽上略有些缠在一起的绦子，闻言手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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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戚之家送人进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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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低头正好与媚娘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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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看清了对方眼中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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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时候魏国夫人的操作（尤其是去年亲蚕礼之事），让媚娘都要停下来怀疑一下：不，一定不会这么蠢的，说不定里面有什么她没有看透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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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事实证明，人与人之间想法差异之大，有如鸿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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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谨慎防备，简直是屡屡媚眼抛给瞎子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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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媚娘眼波流转似水上涟漪，笑道：“有时候我都觉得，魏国夫人怕不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其实心中是极向着陛下这位女婿的，大义灭亲也顾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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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大笑：“媚娘好促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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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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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准备看过女儿，吃一顿火锅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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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每回到姜宅看过女儿，都觉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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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小的宅院，处处有条不紊，给他一种固若金汤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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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他想起曾经母后还在时，他在父母身侧的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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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才亲手抱了一会儿小公主，就见孩子乌黑的眼睛慢慢迷糊起来，然后小脑袋歪向他，靠着他的前襟睡着了。稚子靠在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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