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能让一个女子来吊祭先赞普。若大唐使团诚心吊祭，应当换旁边这位随行将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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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行将军……姜沃目光转到此番负责护送使团的薛仁贵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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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蕃人还挺会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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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出行吐蕃，需猛将率兵护卫，薛仁贵便从守玄武门变成了守使团，暂领右武侯将军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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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听吐蕃朝臣语，不由双眉紧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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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去看太史令：他知这位太史令性情谦和不争，又素与人为善。此时倒有些担心她听闻吐蕃国俗后，会入乡随俗也退一步免生争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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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步可退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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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薛仁贵很快放心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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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令依旧是清淡如云的神色，但言辞却笃定无改：“我乃大唐使节，领圣命而来，自当亲行吊祭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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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拦阻，便视为吐蕃兵袭大唐使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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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仁贵闻言心下安定，抬手握拳往下一顿，原本只在祭堂门外列队的精兵，便齐齐往内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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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吐蕃朝臣明显左右为难起来，又不能当场跟大唐使团打起来，又不能坐视一个女人来念吊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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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过身边一个吐蕃士兵，吩咐了两句，那士兵就快步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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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是出去请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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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用生硬汉语道：“请唐使等候片刻。”又对译语人叽里呱啦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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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沃这回都不等译语人翻译，直接开始走自己的流程——笑话，何必等你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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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的吊祭文书早已送到吐蕃新赞普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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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当于唐使吊祭一事已与吐蕃完成了官方的交接，此时来走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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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能容吐蕃朝臣在这儿挑肥拣瘦，一会儿想临场换人吊祭，一会儿又要暂停等他去请示能做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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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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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蕃朝臣再想拦阻，跟随使团而来的唐军已然以手按刀——祭堂前见刀光不吉，已然是给吐蕃留了最后的选择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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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再拦阻正使祭拜，就要动兵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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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拔弩张间门，一直肃立在旁的文成公主对吐蕃朝臣道：“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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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换了吐蕃语，语气肃然对那将军说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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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语人在旁低声翻译道：“公主在说‘先王祭堂何以放肆’。又道‘先王当年迎娶大唐公主，执子婿礼，称永修其好，如何今日拦阻唐使祭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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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蕃朝臣看起来依旧不甘不愿地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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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沃只静候文成公主话尽，便径自诵起吊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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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还是符合语文课本要求：有感情的背诵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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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祭礼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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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沃终于能走到文成公主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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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臣奉陛下诏书至此，迎公主归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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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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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多年，姜沃再次与文成公主对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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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毛毡之上，双手接过文成递过来的羹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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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成的神色已经恢复了平静，她望着姜沃道：“我早知赞普病逝，必有使团会来。也曾想过许多次，他们会给我带来什么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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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当是恩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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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赏我愿继续留在吐蕃，为两国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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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运道好些，朝上有熟知吐蕃殉葬事，又愿意为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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