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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娘忽然想起了前些日子守在掖庭外的侍卫,他们不会有什么感情,会奉旨而行,保管谁闯过门口那道线谁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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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本身就是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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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娘思忖良久,落下了很重要的一颗黑子:“咱们看了许多史书,说实在的,权力此物实在可怕。多少人掌权后心性大变,与之前似乎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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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被权力变成了刀,谁碰到那把刀的边界,谁就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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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比起那样的君主,我还是更喜欢执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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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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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昭陵,已经建造过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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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早派人来传过旨意,工匠全部停工五日退下山去,只有留在这里监工的宦官们负责接待晋王和曾经的东宫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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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的宦官哪里能不知道京城的巨变呢,真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位前太子,起码不可能以之前东宫来此祭奠的规格来迎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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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晋王也来,他们还能摆出迎接亲王的架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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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陵的管事宦官,就这么提心吊胆的引着两人大体看了看昭陵,然后到了安置长孙皇后棺椁的凝英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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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晋王说了一句:“你可以走了,有事再打发人寻你。”那宦官简直如闻仙乐,立马跪了磕头告退,于凝英殿外远远候着吩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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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这次出门把小山和鱼和都带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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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乾如今当然是没有宦官随行了。他也不要人随行,连乳母遂安夫人,要跟着他一并去流放地,都被他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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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孑然一身,看起来倒是心情平静多了,丝毫没有当年在东宫中的困兽暴戾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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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皇后的棺椁和牌位都供奉在殿内,李治跟着大哥一起为母后燃香烛,跪下三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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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过后,李治跪在蒲团上转头问道:“哥哥……你要单独跟母后说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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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乾点头,语气也是李治很久未听过的平和:“雉奴去外面等等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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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指着院中:“好,我在外面看花。”他退出来后,示意鱼和把殿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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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门厚重,鱼和与小山两个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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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英殿既然是皇帝特意选了为亡妻停置棺椁之处,自然风景极佳。院中景致花草也多如当年长孙皇后宫中,李治看来莫名的熟悉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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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坐在石凳上,看春日海棠与兰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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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一会儿花,又仰头去看天上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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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嵕山的空气极清爽,连云似乎都比长安城中看到的轻盈洁白,在湛蓝的软乎乎地漂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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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悄悄飞奔出去,问此处的宦官要了一张竹躺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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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哼哧哼哧’搬进来,问道:“王爷要不要躺一躺歇歇。山里凉呢,久坐在石凳上只怕受了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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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最会察言观色,见李治仰头看云,生怕他看久了脖子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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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要看云,最好当然是躺着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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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李治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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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拿出赶紧的一套披风来,铺在躺椅上:“那宦官说是新躺椅,之前绝没人用过的,王爷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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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的目光梭巡过院落,很快选定了一个最好的地方,躺下来看云,看了一会儿就对小山道:“再去搬一张来。”特意嘱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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