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朝颔首：“既如此，公公请回，我自会去立政殿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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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宦官道：“圣人急召，让咱家这就请崔典客丞往宜春北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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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朝手下的笔一顿，然后若无其事换过一张字条来写。宜春北苑他知道，是东宫一处宫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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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陛下已登基，从东宫搬出，怎么忽然又在东宫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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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符做不得假，这人必是六品殿上监——宫中能用这个品级宦官的，除了陛下，也只有皇后和淑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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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朝不由想起姜沃曾提起的‘淑妃拉拢’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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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回呢，到底是谁？又是为了什么？拉拢？陷害？还是要做个局捏个把柄？崔朝脑海中过了数个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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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宦官似乎有些着急了：“还请崔典客丞这就随咱家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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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朝将写好的新字条封好，在信封上写下自己的名字，随后站起身来：“好，我这就随公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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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不能一探究竟，他估计会好奇的睡不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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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该报备还是要报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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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朝随这位宦官走到鸿胪寺大堂前，将手中信封交给专门负责传递公文的小吏：“是件要紧事，直接送到太史令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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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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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崔朝跟着面生宦官往东宫宜春北苑去时，皇后来到了立政殿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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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殿内无闲人，皇后便开门见山将自己的来意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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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陛下心里有个挂念的人，但身份上不太合宜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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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停笔：“皇后如何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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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不用隶芙在后面扯她，皇后都知道不能交代程公公出来，否则以后谁给她们传递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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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只道：“是我自己从陛下的话里琢磨出来的。”王皇后想，这也是实话，其实程望山也没提供多少信儿，多半还是靠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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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皇帝也不是真的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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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收钱卖御前消息，还是他安排的。与其让御前被人想方设法安钉子进来，不如就让小山这种懂分寸又圆滑的人，主动对外释放一些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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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只点点头，就皇后‘如何得知’这件事翻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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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语气多了几分慎重：“皇后既知，今日过来是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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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要不要把媚娘事透漏给皇后，李治也一直很犹豫——不为别的，只为王皇后是他完全摸不准路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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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完全猜不到王皇后知道这件事，是会拿着礼法来直谏力阻媚娘进宫，还是会闹开来直接去向长孙太尉告状，亦或是会顺着他设想中最好的路，主动将媚娘接进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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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王氏的不可捉摸，李治最终示意小山可以把‘先帝武才人事’透给王氏前，是做了最坏打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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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在感业寺周围安排了不少亲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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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怕王氏选了最坏的那条路，直接告状给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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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他望着王氏，慎重中甚至有几分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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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揭盅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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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皇后点头道：“陛下想来是囿于颜面，又恐流言伤人。那我愿意替陛下周全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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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心下一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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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王氏这一回走了一条他最希望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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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王皇后接着又道：“我愿为陛下解忧，还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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