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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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莲州头疼得要炸开，气息也如消弦的筝般，渐渐弱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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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云谏感觉自己的心脏被瞬间攥紧了似的，紧搂住怀中这无骨般的身躯，轻拍他的汗津津的脸颊，问：“莲州？莲州？更不舒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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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拍，但一点也舍不得用力，倒像是在抚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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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擦过澹台莲州的眼角，摸到一滴眼泪，接着是两滴、三滴，自他的指尖流到指缝，又滑落下去，沿着手背上微凸的血管滑进了袖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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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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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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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云谏轻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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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莲州哭得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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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憋了很久很久了，早就想哭了，却哭不出来，这会儿也不知道是被什么所触发，一开闸，泪水便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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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莲州病恹恹的，冷不丁地问：“你是怎么做到那么冷心冷肺的，教教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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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抽噎着问：“先前他们去救我，死了两百多人。我一想到，夜里就觉得睡不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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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云谏哭笑不得：“……你已经做得很不错了，这个伤亡很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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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莲州：“再少也是有人死了，每一条命都很重要。却为我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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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是因为发烧，兴许也是因为在他面前的人是岑云谏，否则他不会像这样毫无顾忌地打开话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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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比岑云谏更好的倾诉这个问题的对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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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书里第一句就是慈不掌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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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就是这样的性子，我该怎么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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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改成那样了的话，我又与我厌恶的样子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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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云谏，我一开始没想要当国君，我下山是想做个游侠，可是，游侠只能救几个人，当国君却能救很多很多，我太贪心，我想多救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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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到头来，因我而死的人也变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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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见到有人死掉，我就想哭……又不能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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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云谏的心尖不由地酸软下来，他低头望着歪在他怀里哭的澹台莲州，目光像是穿过他的身体，看到了十几年前，刚到昆仑与他青梅竹马的小莲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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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也会偷偷躲起来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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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云谏听了好几晚，忍不住去问：“你为什么一到晚上就眼睛流水，还发出奇怪的声音，是生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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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发现偷哭的小莲州羞红了脸，说：“那不是生病，那叫哭泣。你没哭过吗？你怎么连哭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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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云谏一本正经地说：“我没哭过。那你为什么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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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莲州说：“我想我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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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小莲州就时常去找小云谏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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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剑受伤了要哭，练得不好要哭，练累了然后哭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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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得时候满脸灿烂，哭起来也毫无预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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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倾盆大雨，哗啦啦地把云里的水全部挤出去，就又能开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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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幼时的小莲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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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嘛，没人会看他哭，没人会在意他哭，而且渐渐长大，心智坚定，也就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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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莲州记不清自己多少年没有哭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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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别说像这样毫无顾忌地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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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云谏问：“那你怎么在我面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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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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