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大概也没睡过，上衣和裤子有褶痕和潮湿的水汽，整个人落拓又英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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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晨曦似佛光的亮线从廊檐打下来，凌厉感被模糊，他透着接近于温柔的平和，叫道：“乔施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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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苑林吓得眼波轻颤，小声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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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发生事故，患者不治身亡，家属又带人闹事，多重打击下心理崩溃、大彻大悟、远离红尘……他乱糟糟想着，走到梁承面前，抬手摸上对方的短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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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承：“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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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苑林愁眉颦蹙：“是真发，幸好还没剃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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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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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傍晚挂了电话，梁承来寺里求祈福铃铛，可来得稍迟，寺门关闭已经不再接待香客。他孜孜不倦地敲开门，所有僧人都坐在长廊里，仿佛在开茶话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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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寺内的线路老化，停电了，厢房不开空调热得没法睡觉，全待在外面吹风听雨。梁承说他也许能修好，于是帮忙检查、维修，折腾快两个小时才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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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逢雨势变大，他借口开车不安全，留在寺内躲雨，住持为了感谢他，愿意给他一只祈福铃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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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如此，住持连夜开光，亲自教他怎么编织成链，不知不觉就在寺里度过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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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苑林傻眼好一会儿，快分不清现在是不是二十一世纪了，怎么感觉像他身中剧毒，梁承找高僧求药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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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就为了一只小铃铛，值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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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承也自觉反常，他近三十年的人生里极少这样冲动，但他觉得值，说：“就当谢谢你的平安结一直保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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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苑林瞄他平整的裤兜，说：“那，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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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承假装咳嗽一声，撇开脸：“不太好编，我还没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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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上都没学会？”乔苑林道，“总比手术缝合简单吧，无语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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厢房内小僧探头，喊二位施主用饭，乔苑林刚冲人吐完槽，脸色一柔，双手合十乖乖巧巧地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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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单独一张小桌，对着门，屋檐滴答落雨，有股与世隔绝的安宁。桌上两碗白粥，拌笋腌萝卜，一碟豆腐卷，清香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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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苑林胃部的绞痛终于缓解，快吃完，悄声对梁承说：“你饱了么，我还想再要一碟豆腐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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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这是小吃店点菜呢，梁承问：“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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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不好意思说。”乔苑林道，“你帮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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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承也无语了：“我就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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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苑林说：“那我饿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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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承叹口气，这辈子还没求过谁，如今败在一碟豆腐卷上。他觍着脸去要了一份，吃完和乔苑林捐了香火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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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大明，街上的人多了起来。寺外台阶下聚满了大爷大妈，足有近百人，有人手里拿着牌子，有人拿着纸笔，堪比大学毕业前的校招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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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承瞥见俩大爷靠着他的车头，聊得热火朝天，忍不住道：“还是寺里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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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苑林说：“你现在返回去剃度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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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雨后初晴，梁承嫌晒垂着眼，瞧不出戏谑或认真，“没尝够红尘俗世，至少谈个对象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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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貌似引起了关注，他们走下台阶，四面的大爷大妈围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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