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体无完肤想集体跳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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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苑林采访过许多人，说了一大圈绕回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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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室是四人间，他是老四，只有他把毛巾叠成豆腐块。丢过雨伞、U盘、棒球帽，毕业年级摆摊卖旧物，买了一盆仙人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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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课他不上，去实验楼看生物系的学生。路上听见有人喊的名字姓梁，他一定会停下来。牛肉锅盔其实不好吃，可他再也尝不到那年晚自习送到他面前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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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故宫、天坛、王府井，去一切人多的地方，去各大医学院，去胡同串子看电线杆上贴着的二维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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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苑林停在萧条的槐树下，告诉梁承：“婚礼那一天，我爸说贺阿姨的儿子在英国留过学，然后我见到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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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一刻就动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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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忘我摆在他和梁承之间，他平生唯一一次那么迅速地吃完一顿饭，他不敢磨蹭，否则稍有空隙大概就会问出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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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追寻过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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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承此刻回答他：“是，就像你追寻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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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学校，他们去本地商超买些特产带回去，乔苑林以前经常买传统糕点寄给王芮之，老太太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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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订了机票，二号早晨退房，他们直接飞抵王芮之居住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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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苑林来的次数不多，即使来了也很少去家里，一般约王芮之和林成碧出来见面。这下老太太搬出来，倒是方便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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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区地段不错，街上一排满足衣食玩乐的商店，但凡阳光明媚，露天茶室总坐满了老年人闲话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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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芮之迫不及待地来到街边等，她视力减退，老花镜增厚，不过耳链依然银光闪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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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辆出租车疾驰过去，终于有一辆减速停下来，她端详车厢内的乘客，立刻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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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苑林推开车门：“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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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芮之小跑过去搂住他，仿佛外孙仍未长大，说：“宝儿啊，快让我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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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承从另一侧下车，恍惚回到了晚屏巷子。当年的老太太苍老了一些，还是爱美，大衣里穿着丝绒旗袍，蹬着半寸高的皮鞋，俨然未改模特队队长的风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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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芮之移动目光，唤道：“小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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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梁承在旗袍店租房子，生人勿近，每天照面却没称呼过对方，今时不同往日，竟有点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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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芮之笑道：“不打招呼不让你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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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承抿一下薄唇，说：“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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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芮之一手拉着一个，独居难免孤单，她成日羡慕儿孙膝前的邻居，今天她这里一下子来了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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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楼到家里，一室一厅，房主用心装修过，王芮之再添置些物件显得愈发温馨。旗袍店的缝纫机还留着，摆着光线明亮的阳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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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苑林问：“姥姥，你现在还做旗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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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就是特别慢，眼睛不好使了。”王芮之回答，“而且那缝纫机年头久了，总出故障，维修店也不乐意过来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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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承干过这活儿，说：“等会儿我帮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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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煲着给他们炖的汤水，王芮之跟着心热，作为唯一知情的长辈，她问：“你们……怎么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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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苑林抓了下耳廓，许是害羞，只道：“挺好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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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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