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自己不去过多地观察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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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用到了“观察”这样的词语，让自己不要太过难堪，似乎客观性的表述会令他的情感不那么癫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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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严重的幻觉在绵绵细雨天，林格湿淋淋地从门外跑进来，衣服贴在她的腿上，单薄而廉价的布料因反复洗涤而趋向于半透。林誉之递过去干净的毛巾，让她先擦干净头发，再快快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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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格没有按照林誉之所期许的那般行动，她一手扶着门槛，另一只手把脚上的凉鞋匆匆地解开：“收废品的柳爷爷说下午五点过来，我打算把我那些草稿纸和作业本卖给他——啊，还有那些试卷，你快帮我整理整理嘛，好多都在你那里，我都搞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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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一直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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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誉之没有叹气，他错开视线，不看妹妹，假装没有察觉到妹妹那湿到贴身的衣服。分不清雨水还是汗水，濡湿了她耳侧的头发，她看起来像一个夏天的红萝卜，抖一抖鲜亮的缨子，能落一地的甜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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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格匆匆换上拖鞋，转身看林誉之，催促：“快点呀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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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呀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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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格性子急，做什么都风风火火，但她很少这般催促林誉之，不会把“快点”和“哥哥”连在一起。上一次听她这么讲，还是在那个青苔蔓延的月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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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誉之说：“别急，还有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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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格合拢双手，祈求：“拜托拜托啦，柳爷爷腿脚不好，现在还下着雨，他骑车来我们楼下要好长时间的，你忍心让他在外面淋雨吗？哥哥，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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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誉之不看她，冷着脸赶她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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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完全不知这个时候的自己看起来是什么样子，也完全不知，这样的姿态，倘若在梦中会遭到怎样的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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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林格也不知道，哥哥冷硬的表情下藏着怎样龌龊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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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次淋雨发烧过后，兄妹俩间的感情就出现了微妙的尴尬。林格不知道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她只感受到，林誉之在默不作声地与她保持着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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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格用尽心思寻找和哥哥聊天的机会，但得到的只有不那么热络的回应。他的视线甚至很少落在她身上，偶尔对视一眼，他也会淡然地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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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格忧心被他看破了自己的心怀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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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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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娇不在家中，收废品的柳爷爷现在也在躲着雨，大约会迟一些过来。家中低暗，没有开灯，林格在浴室里洗澡，不慎碰倒了洗发水瓶子，又手忙脚乱地扶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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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誉之没有过来，也没有问他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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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格用毛巾把自己搓得发红，每一下都是狠手，好不容易搓完了，套上T恤，顶着毛巾就往林誉之房间走。T恤还是林誉之先前换下来的，她穿上就是睡裙，一罩到大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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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誉之房间的书桌空间更大，他不在家的时候，林格想他，也常常搬了作业过来写，这狭窄房间中不止林誉之的东西，书柜里还填着林格乱七八糟的复习册和试卷。林誉之每次放假归来都要收拾，这次暑假是个意外，辅导班的课程忙，再加上林格高考结束，许多资料不确定是否还有用，林誉之一点儿也未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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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进来的时候，林誉之正半跪在地上，去搬书柜最下层的练习册。高中三年，年年缴纳一定的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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