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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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格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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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人住了很多年，”林誉之忽然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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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住，大约仍旧不想直白地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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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林誉之叫她，“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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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格仰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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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然知道孤单的滋味有多么不好，当初她也是，孤零零一个人，拖着行李箱，找房子，搬家；合租时不仅要忍受可能会奇奇怪怪的室友，还有其他各种各样的意外—比如安全性，再比如每次添置了都无法带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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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格说：“我又没说要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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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已经在看一些租房信息了，对吗？”林誉之笑，“格格，父母年纪都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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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格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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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不想留在这里，这儿的生活成本的确也高，”林誉之说，“你想回家，也没关系，但总要想办法多一些积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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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爸和龙妈不肯多收我的钱，”林誉之抬手，揉了下她的头发，“格格，只能靠你了。就当我帮你节省房租，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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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都说到这里了，林格刚睡醒，迷迷糊糊，也没能想清楚回应的法子。等她彻底清醒后，已经是洗澡结束后，林誉之端来给她炖的八珍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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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格一点一点地小心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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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觉前，眼睛仍旧不舒服，她担心，又让林誉之看了眼。他解释，不想太用力掰开妹妹的眼睛，所以凑近一些仔细看——近到林格能清晰看到他一根根的睫毛。林誉之仔细检查她双眼，说没事，只是有轻微的红血丝，大约是休息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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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次日就是林格的休息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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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能一觉到天明，却在上午接到了林臣儒的电话。后者旁敲侧击，询问她，和林誉之近期相处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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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格只能说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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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几乎要忘掉这件委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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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的她，也开始隐约质疑林许柯的动机。当初杜茵茵坚持要林臣儒坐牢时，被顶包的林许柯是大气也不敢喘，怎么现在的林许柯又急切地认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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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格和杜静霖关系不错，也没听他说家里面的情况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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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臣儒嗫嚅，原来是林许柯等得心急，打电话来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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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林格说，“我也不可能现在就和林誉之说，你亲爹想认你，你回去吧——您觉得这像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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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臣儒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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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老，越依赖年轻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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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好像就是如此，抛却中间成熟的几十年，那开头和结尾，有着如出一辙的不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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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和小孩子也有着种种相似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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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格揉着脸，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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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声：“爸，您等我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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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想想，要不要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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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第一次觉得事情难以开口，一边是渐渐衰老的父亲，另一边是相处多年的兄长兼前男友兼家教兼性，启蒙者兼初恋兼一段时间的家里顶梁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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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的林格不太了解，她没能真切共情到林誉之，因而也不觉让他开口认爹是很困难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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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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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后，林格察觉到自己在渐渐认识一个新的林誉之——以前他作为兄长时刻意遮盖的那些心酸往事，在如今轻描淡写地讲给她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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