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么久了,颜文栋好像只是固执地认为,她只是在闹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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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娇生惯养被宠坏的小公主,因为生活没有达到极端理想化,而发出的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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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在闹脾气,所以不用解决事情的本身,只需要劝一劝她,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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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连颜文栋都不会知道,妈妈两个字对她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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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宗又和她说了会儿话,说劝劝爸,再劝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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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漫放下手机没有再回,拉开阳台的门,竟听见了雪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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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粒雪花应景地飘到她鼻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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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妈妈说,小时候她总是不肯睡觉,自己就会一遍又一遍地唱这首歌,后来她第一次上台表演,唱的就是这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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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此刻是幻觉还是现实,然而还是趴在栏杆上泣不成声,她捂住嘴不敢哭得太大声,怕妈妈看到,又会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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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晚还是做了很长的梦,回到有妈妈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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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她真的回到无忧无虑的十六岁,妈妈好爱她,周末回家会给她□□吃的菜,会给她煮自己发明的汤,无论发生什么都是先护着她,有妈妈在,她好像永远什么都不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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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从梦里哭着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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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亮,她抵靠在墙边,眼泪像流不完一样从眼眶里滑落,可是妈妈不在了,她再也不是几滴眼泪就能换来一把糖的小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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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记得,六月十一号,是妈妈的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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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剩几个月就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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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她一直在刻意回避,若不是颜宗提起,她根本不敢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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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没愈合的伤疤,碰一下都觉得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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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离开走得太急,很多东西都没带,住在家时处处都有母亲的气息,可现在离开了,想她的时候,也该找些东西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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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留给她的东西,她都封在了柜子里,没让人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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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泛滥,颜漫忽然很想拿一只妈妈缝过的小玩偶,感受她曾经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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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没有工作,颜漫戴好帽子和口罩,叫车回了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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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之前说,颜文栋不改变自己的决定、不道歉,她就不会再回来,今天只小小地破个例,她依然没有和解也没有原谅他,拿完妈妈留下的东西,她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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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到正厅,却始终有人尝试在拦,颜漫隐约有些预感,加快步伐,推开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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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而又并不陌生的女声传出:“我能上来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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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砰地一声推开,那女人惊诧地停住脚步,站在楼梯向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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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站着同样惊诧的颜文栋:“……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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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是被什么按在了原地,只觉得有无数压力沿着胸腔和背脊向下沉,她走不动路,耳边开始嗡鸣,思绪被人切断,甚至发不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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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一瞬间凉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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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文栋表情复杂,尝试着再次叫她:“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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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叫我,”她潜意识猛地后退一步,摇了摇头,“我觉得好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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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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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想的那样,”颜文栋说,“我只是回来拿个东西,刚好她在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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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所以她就进家门了?所以她还能上这道楼梯?下一步呢?下一步是什么?”颜漫问,“是住进主卧,成为女主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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