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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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怀慎弯了下嘴角，并不像笑，几许淡淡的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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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么，这九尾狐就被关了起来——稀奇又难得，除了血还不晓得有多少宝贝，怎甘心放过了。诞下一子后，九尾狐死命反抗，带着孩子逃亡，最终还是被宋娴抓到了。本体被家养的医师取而用之，拿去研究药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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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惊尘条件反射地蹙了眉，继而注意到这段话中更为不同寻常的某个信息：“……‘诞下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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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怀慎收了笑，化为另一种高深莫测的神情：“九尾狐不忌男女，有了血誓或深爱之人，都能生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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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倒是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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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血誓，这九尾狐说不准还能保住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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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传回的消息，九尾狐逃亡路上被抓，是宋娴使了苦肉计。明明是妖，居然信了这显而易见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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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有血誓，保下了性命，或许又是无尽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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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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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惊尘几乎立刻想起了尹萝身边的那只半妖，尹家花园中露出的狐尾，他不会看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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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狐，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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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惊尘攥紧了手上的这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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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半妖会不会已经有了她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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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会因为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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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怀慎看谢惊尘神情愈发怵人，心里的猜测更笃定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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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见的人说那天宋家公子宋咏延独自从大门走出，全家上下除了他无一幸免，都道是他杀的。可他为何要屠尽对自己有助益的家族？我与此人近期几面之缘，实在看不出他有失心疯——倘若他是当年那只九尾狐的半妖之子，掌握了幻形之术后，前来复仇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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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尹萝交谈中，她曾提起过九尾狐的幻术，我问她无缘无故为何会有此关联，她避而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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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怀慎顾不得避嫌。直截了当地道：“谢惊尘，她身边是否有什么半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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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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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惊尘放下那叠边缘褶皱的信纸，“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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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怀慎揣度着：“九尾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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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惊尘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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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半妖九尾狐有血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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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怀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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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地惊雷都不足以描述裴怀慎听到这句话时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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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惊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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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谢惊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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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矜自傲，目下无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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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抢人家的未婚妻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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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尹萝和半妖板上钉钉有了血誓，竟还要强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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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怀慎简直想问他，到底是有什么事值得他这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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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问这话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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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巧言善辩如裴怀慎，也无话可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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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裴怀慎才道：“九尾狐、半妖、宋家、曾刻意接近，事情就串起来了。血誓可知晓对方所在，这信无疑是半妖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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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日有一妖狐在中洲北部起了势，这倒方便他们顺着查了。没多久，一封信又送到了谢惊尘手中，言及尹萝身处东洲沿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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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曝其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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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妖应当是不知道自己身世暴露才会延续这手段，在裴怀慎眼里无异于露了破绽，“看来能彻底排除他与幕后人有关联的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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