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镜失手把那个铁艺的花瓶摔在了地上，砸出了哐啷一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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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云飞镜慢慢地说，“正因为我救了你，我不惜跳崖换你的命，所以你才能活到今天，才能在十年后冲进我的教室，当着我的同学们对我动手……你是这个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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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纵的表情难看极了，就像是有人迎面狠狠地抽了他一个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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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艰涩地应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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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出去。”云飞镜捡起那个修长的铁艺花瓶，用瓶底指着门口，厉声说，“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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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错了。”陆纵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向着云飞镜的方向走了两步，“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对人动手了，你不消气就打我，可以用花瓶砸我的头……我想报答你，我想弥补你，你打死我都行，求求你别让我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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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站在那儿！”云飞镜尖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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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纵慌忙停住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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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我说报答？”云飞镜感觉到可笑之至，“在你打了我之后，你跟我说，原来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所以你想报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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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补偿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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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不起你的补偿。”云飞镜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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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让陆纵站在那里不要动，但她却勇敢地向着陆纵的方向走了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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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我的头，我剪了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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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我一进来就发现了，很好看，你就像小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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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我因为什么剪了头。”云飞镜冷冰冰地打断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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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你闯进我的教室，拽着我的头发打破了我的头。从那一天之后，我就发誓，再也没有人可以揪着我的头发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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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飞镜低声说：“我喜欢留长头发，我攒了一沓不同颜色的发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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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最后把它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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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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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纵的脸上露出了一种被一刀钉住的痛苦神情，他无声地看了云飞镜一眼，默默地把脸埋进了自己的双手手掌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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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这个高大强悍，一直像是疯狗一样的年轻人浑身发抖，“从看到你当初跳下去之后，我就失控了，精神一直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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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不好应该住院。”云飞镜冷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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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我说这个干什么？指望我向你道歉，说真不好意思，我当初救你的时候应该远点跳崖，不幸伤害了你的心灵，让你今后会选择打我泄愤，这都是我自己活该——你是想听这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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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纵连连摇头，云飞镜的语言像是鞭子一样抽打在他身上，让他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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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出去，现在就滚。我是认真的。”云飞镜又一次指了指大门，“不用提补偿，也不用说报答，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你那条命就当成我施舍你的，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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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纵半举着双手，像一个罪孽深重的犯人，手掌里满是自己握出的指甲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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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地、慢慢地退出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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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纵干的事情，和他现在的表现，简直快要把云飞镜恶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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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对小时候救人的事不太记得，但她也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救了这么一个对女孩子随便动手的渣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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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飞镜在陆纵滚蛋后又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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