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再过一段时间,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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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飞镜隐约想起了相册里少女时的母亲,和另一位温柔娴雅的妇人的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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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概就是自己的外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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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浓于水,母女连心,她这些年大概无时无刻不想念着母亲。何况老人家年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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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飞镜心里一软,不假思索地点头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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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舅舅的表情立刻亮了起来,一旁的景纤小姨也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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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了一天,是不是累了饿了?”云笙柔和地看了云飞镜一眼,语气里似有无限包容,“让舅舅请你吃个晚饭,饭后舅舅就送你回家,你看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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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态度温温和和的,一点也不逼迫云飞镜,甚至不让云飞镜感到太大的压力和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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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的眼神实在太殷切,太渴求了,云飞镜实在不忍心对他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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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云笙珍视的眼神之下,云飞镜的心里慢慢升腾起一种格外特殊酸软的感受。那就像是当初她蒙王老师的照顾,也像是她刚刚抱住景纤时的,令人心安的放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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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亲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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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飞镜微微垂下头去,她睫毛不引人瞩目地轻轻一颤,像是蝴蝶的一次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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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为人知的地方,云飞镜的心里也稍稍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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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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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晚饭以后,云笙亲自开车送云飞镜到了她家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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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刚刚开车到云飞镜小区外围时,在远远看到成打的违章建筑、袒胸露乳穿大裤衩溜达乘凉的中年男人、鱼龙混杂的菜市场,和明显三教九流齐聚的棋牌室时,云笙的眼神就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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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他自己都恨,怎么现在才找到云飞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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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担忧、自责和愧疚,他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半丝压力也不让云飞镜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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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路上甚至还和云飞镜开了个玩笑,语言诙谐风趣,把云飞镜逗得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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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在楼下停下,云飞镜想起家里的样子,不由得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请这两个舅舅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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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卫生习惯很好,家里也一向收拾得很整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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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毕竟是间“待拆迁区”的房子。屋子太破,云飞镜又太穷,晚上一开灯,就活生生是个“一盏灯漂白了四壁”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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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年久失修,墙皮早掉光了,一盏灯漂不白四壁,只能让霉斑看起来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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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家比教室都简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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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家的这两个舅舅,可能从来就没见过这么寒酸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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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飞镜的这点迟疑被云笙尽收眼底。他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笑意俨然地问她:“要不要舅舅陪你上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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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飞镜只踌躇了一下,就很大大方方地说:“舅舅们上楼坐坐吧,我给你们倒两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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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笙始终都挂着从容柔和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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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云飞镜拉开家门,水泥的地面、生霉的墙壁,以及角落里摆放的行军床全都一览无余时,他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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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色如常地自己拉开了屋里唯二的凳子坐下,面不改色地接过云飞镜给他倒的白开水,脸上笑吟吟的,语气甚至还十分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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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还是温的呢,有外甥女就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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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出生起就带一身金枕玉卧养出来的富贵宁逸,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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