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开头的那个，但人人都会称赞一声陈修泽念旧，重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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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方清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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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认定他只将她当作情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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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中，他不过是个没读过几年书、强行将她掳走的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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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应是好学生，将来择偶对象应当也是优秀的医生或者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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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修泽微笑：“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对你说这些，大约我刚才也睡糊涂了。你就当这是梦话，不用往心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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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清芷的头发乌黑如云，她站在灯下，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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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修泽欲言又止，顿了顿，握着那柄手杖，慢慢地出门，没有对方清芷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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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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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清芷坐在桌前，指尖摩挲着玻璃杯杯身，半晌，她起身，走到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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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高悬，冷风吹得树枝摇晃，她看见陈修泽孤身一人，握着手杖，微微跛着在寂静的夜里行走，安静到好似一片残缺、逆着风行走的树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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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清芷怔怔地在窗边站了许久，直到瞧不见他，才转身回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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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修泽晚上给她买的那些食物，都放在打包盒中，安静地放在柜子上，一盒又一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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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清芷已经吃过饭了，但她还是抱着这些，坐在桌子边，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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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凉透了，面也坨在一起，更不要说鱼丸和沙嗲这些东西，冷了后，风味大打折扣，方清芷一个人坐在桌边，仍旧慢慢地用筷子挑着吃，吃了一半，她将东西收起，全都丢进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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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清芷不知自己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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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看不清自己的未来了，好似飘荡在黑暗的海上，没有灯，没有方向，没有任何能引她行走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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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渺茫海上一艘微小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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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一周，温慧宁又来探望了方清芷两次，她的病渐渐好了，也开始正常去书店里打工。温慧宁知道她的专业，提议要不要来公司实习，为她开薪水，被方清芷婉拒了。俞家豪来找过方清芷一次，只说梁其颂养好伤、能下床后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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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家豪也不知他去了哪里，只有封信转交给方清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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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开信，方清芷只看到一行钢笔字，是梁其颂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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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来北往随征雁，行路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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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家豪读不懂，探头，疑惑：“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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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清芷合上信，微笑：“是一首词，他有自己的规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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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家豪叹息：“我就是不懂你们说的话，没意思，神神秘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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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神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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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其颂单单拆了这一句词，后面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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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泥小剑关，红叶湓江岸，白草连云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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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名半纸，风雪千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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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其颂未说出口的，都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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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方清芷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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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梁其颂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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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清芷低头，将纸裁成正方形，折了折，折成一只千纸鹤，轻轻放在能晒到太阳的室外邮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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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想起陈修泽那个用了七年、经过无数次零件更换的手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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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修泽认为那根跟了七年的手杖还是原来的那根，但只不到一年，方清芷已经确认今日的梁其颂已经不再是昨日的梁其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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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仰脸，微微眯了眼，手搭在眼帘前：“今天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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