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旧丰盛，方清芷吃过饭，安静坐在椅子上，不动，等待着陈修泽宣判她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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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陈修泽用茶水漱过口，只宁静望她：“今天的菜还合胃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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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清芷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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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修泽又说：“我还不知你饮食上是否有忌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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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清芷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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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修泽仔细端详她，忽然笑了：“清芷，我需要付多少钱才能令你开口说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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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清芷张了张口：“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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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修泽宽怀：“别紧张，我知道你害怕。别怕，从今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有什么需要，你告诉我——方才那个人你还记得吗？孟妈。如果是些女孩家的事情，不方便对我讲，你可以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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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了这么一长串话，方清芷还是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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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先去休息吧，”陈修泽起身，说，“明天上午让阿贤陪你回之前的住处，把东西收拾好带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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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清芷怔了怔，才意识到他在说什么：“我可以回自己房间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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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修泽已经走出几步了，他站定，拄着手杖。恰好在一束灯光下，他望方清芷：“清芷，我说过，我需要的是一位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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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清芷说：“我以为您要的是女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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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修泽轻轻摇头，纠正：“如果必须要用女伴这个词语，那应当是生活上的女性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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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清芷大约读懂他的言外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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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愿意之前，我不会强迫你，”陈修泽说，“我知，强迫女性是最无耻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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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清芷难以相信会从这样一个人口中听到这种话，她震惊到像是看到葡萄藤开出玫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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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问：“我的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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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致电，”陈修泽笑容渐渐浅了些，“以一个普通合法市民的身份，恳请他们秉公执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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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清芷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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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睡吧，”陈修泽微微颔首，“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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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仍拄着手杖，缓步离开，其实他跛得不是很明显，只是……只是之前清芷总是注意到他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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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再看，其实和常人也没什么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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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陈修泽果真按照约定，让人送方清芷去搬她的东西。她一夜未归，再现身时，舅妈果真皱紧了眉头，一边骂着她死孩子，一边要阻止她搬出去：“你要去哪里？清芷，听我说，我这边帮你找了一个兼职，哦不，是一个飞黄腾达、光鲜亮丽的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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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光鲜亮丽？”方清芷问，“脱光衣服去镜头下展露三点？还是同人睡觉换来拍风月片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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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妈僵了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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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清芷不耐烦同她多说，只叫：“阿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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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贤一走出来，舅妈吓得后退几步，害怕地看着他脸上的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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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舅妈让我搬出去，现在我能搬出去了，”方清芷不愿多谈，她快刀斩乱麻，“最好放我走，否则，我也不能保证你这房子是否还能完好无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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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妈没有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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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修泽指派给她的又何止阿贤一人，乌压压十个，个个身材高大，沉默寡言，黑西装白衬衫戴白手套，相比之下，方清芷的全部家当就有些寒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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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共不过四个纸箱子，装得满满当当，俩人一个都不够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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