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事里，她是否真的丝毫没有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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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察觉，为什么这十年来一直对端王避而不见，如果察觉了，又是因为什么不曾插手相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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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手足之情，原来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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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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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如流在慕秋耳畔低低叹息出声，用指尖擦过她的脸庞，拭去了她无声无息落下的那滴眼泪，又沿着尚未干掉的泪痕一路上滑，温热的手掌顺势捂住了她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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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欺身而上，辗转反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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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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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下了一宿的鹅毛大雪，天光初亮时分雪势才小了许多，零零散散飘洒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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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两侧的积雪厚到了膝盖，好在主干道及时清理了出来，不影响马车行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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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满京城，天地间换了旧颜，不少地方官员回京述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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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外表普通的马车自扬州一路北上，碾过扬长的官道，终于抵达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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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夫仰头看着前方巍峨的城池，对车里的人道：“主子，前面就是洛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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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的人剧烈咳了片刻，伸手掀开挡风的厚毡，露出一张风华俊逸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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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江淮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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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点点碎影落在他身上，他眼底却像是附着有一团化不去的阴翳：“直接进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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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城门口最热闹的时候，车夫驱赶马车到了城门前排队，过了一刻钟，马车才往前挪了些许距离。依照目前的进度，他们至少还要再排上两刻钟的队才能顺利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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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离抱着暖手的汤婆子，翻看着手边的书籍打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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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人声鼎沸，这辆马车隔绝不了百姓的窃窃私语，哪怕江淮离不仔细听，依旧有接连不断的声音钻入他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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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聊着柴米油盐，也聊着京城中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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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听说那桩亲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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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听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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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三大姑家的儿子的六大舅的七大爷是慕府的管事，听说卫少卿往慕府送聘礼那日他去了趟慕府，哎呦，那一箱接着一箱的奇珍异宝，可真是闪瞎了人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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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时候再往下翻开新的一页，可江淮离握着书页的手却彻底停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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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的心悸席卷了他的身体，江淮离凝望着虚空，过了许久，他才轻轻地、轻轻地眨了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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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定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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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以她现在的年纪，定亲了也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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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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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是卫如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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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心悸后，一股愤怒再次凭空生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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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如流不清楚他的身世意味着什么吗，不清楚他接下来会面临着怎样的危机吗，他给不了她安宁和未来，凭什么还要这么自私地去占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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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意几近沸腾化为实质，修身养性多年，江淮离的情绪还是第一次如此外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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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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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不断的呼喊声终于唤回江淮离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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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声道：“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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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夫被江淮离话中的冷漠吓了一跳：“主子，江安先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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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马车里的江淮离便掀开了帘子，视线直直望向了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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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前方，有青衣人撑着一把淡青色的油纸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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